蘇昊不再遲疑,雙手之中都已經出現了骨刺,彷彿兩……
《第七號基地》第61章跪下 對於老王爺的突然發笑,韓先生不知其中緣由,滿眼疑惑地望着前者,而老王爺卻故意不言語,只是伸出手指,蘸了一下杯中茶水,然後在身前的棋盤上畫了個圓。
周而復始,瞥地悟真常。
韓先生不由得會心一笑,然後輕聲問道:「凡事總該有些原因吧?」
老王爺沉思片刻,給出了一個大致答案,「也許是因為心有不甘,故而試着去挽回一二。」
「看樣子,你是猜到了最後的結果?」韓先生忽然面露擔憂之色。
老王爺無奈一笑,有些心疼道:「希望不會是你我心中所想的那個樣子,否則對於軒兒來說,就不會是難以逾越心關那麼簡單,甚至有可能會再次斷了他的修行路。世人常說的破而後立,無非是一種修行法門罷了,沒什麼問題,但不能總是『再破再立』,不然試問又有誰能扛得住。哪怕是換作你我,當真便能平安渡過?一座鎮北王府,那是老子當初用實打實的戰功換來的,不曾虧欠過這個世道分毫,所以他們沒理由這般欺負我的兒子。我不管儒家有什麼利在千秋的打算,也不管你們幾人到底聯手做了一盤怎樣的局,總而言之,我不能再拿我兒子的性命去冒險,所以之後如何,各方依着實力,自求多福吧。」
事情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走到了這一步,韓先生不由得輕嘆一聲,苦笑道:「現在這個緊要關頭,當真要與各方撕破臉皮?」
「一場大考,本就是我最後的耐心,不管有沒有人故意攪局,事後一樣還是會用盡那些本就所剩不多的香火情。彼此再無瓜葛,又何必再拗著心性行事。體諒別人,並不等於委屈自己。本王三十年以來的沙場馳騁,難不能就是為了換得他人對我的指指點點?三教百家也好,十方閣也罷,無一不是秋風中的落葉。」老王爺神色平淡地說道。
韓先生嘴角微動,輕笑道:「相識多年,還是第一次聽你自稱本王。至於最後一句話,我就權當作沒聽見。」
無論是作為儒生,還是作為一名修士,都不容韓先生對那二者有絲毫的不敬之心。
老王爺一笑置之,然後端起茶杯,以茶代酒,與韓先生告罪一聲。
對於二者的不在乎,是我一人之事,不該拿來難為你。
韓先生面帶微笑地說道:「無妨。」
「一些牢騷話,不吐不快,讓你笑話了。」
「對於此事,我本不該再勸你,因為儒家弟子的某些所作所為確有失當之處,但奈何佔着一個儒生的身份,也還是那聯手落子的幾人之一,所以有些言語我若是再不說,恐怕就沒人能說與你聽了。祖師爺的想法,我猜不到,但幾位文廟教主的想法,我想我大致知道一些。
當妖潮襲來之際,北境三州首當其中,屬於可舍可不舍的範疇之內,若想拒敵於國門之外,未嘗不可,人族如今的底蘊並不輸於往日,所以大有一戰之力。根據文廟的粗略統計,雙方絕對實力上的差距應該並不大,故而對峙甲子光陰應該不成問題,只是如此一來的話,邊關百姓便再無太平日子可言。與其如此,倒不如提早撤離,將三州百姓盡數遷往中州安置,然後『開門迎客』,誘敵深入,最終再將其一舉殲滅,從今往後,一勞永逸,再無禍端。」
聞言於此,老王爺不由得嗤笑一聲,「你們讀書人還是打得一副好算盤。」
「丟掉北境三州之地,甚至是將大旭的一十三州全部都丟掉,或許在他們心中,都屬於可以接受的範圍,以如此小的過錯,換取更大的,更長遠的利益,顯然不難做取捨。況且在此事的諸多為難之事上,文廟已然幫着想好了對應的解決辦法,所以到頭來也就成了你這個鎮北王不識大體,有意連累無辜之人殞命了。」
老王爺冷笑道:「一國之山河,豈能輕易讓與他人?」
韓先生神色異樣,喃喃道;「以當下之過,從而去贏得萬事之功,的確足以讓很多人心動。」
老王爺面色一沉,反問道:「故而……韓先生所要相勸的就是此語?」
「最起碼能夠換得一家一姓之平安,不至於讓當年麟誠公子的慘劇再發生在軒兒身上。作為他的先生,我不希望看到有這麼一個『圓圈』的出現!」韓先生言辭激動,有些顫聲地說道。
老王爺面無表情,沉默不語。
「世間有哪一個人不是在『寄人籬下』而活,又哪裏有什麼真正的自由可言?相較於最終失了性命,受些委屈又能如何。中州路遠,我希望在結束於荒原的戰爭之後,王爺能早作打算。與其孤零零地走在大道之上,不如闔家團圓,好好在一起吃上一頓年夜飯。誠如王爺所言,不曾虧欠,那便無需償還,一走了之,未嘗不可。在一場避無可避的兩族相爭之中,一群善戰的鐵騎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。與此白白丟了性命,倒不如提早卸下肩頭的重擔。若是蘇先生在世,想必也會這樣選擇。」
老王爺搖搖頭,輕聲道:「你錯了,他不會的。無論是誰叩關,一寸山河都不可能相讓。當年他為何極力促成那場城前之戰,為得就是在國門之外殲敵主力,不讓其染指三州的土地分毫。荒原不足懼,妖族亦然,所以不戰而退,絕不可能。至於軒兒,我自有辦法護他平安。」
「你明明已經猜到了那個結局,為何還要一意孤行,當真要讓軒兒掙扎在輪迴中,一輩子不得解脫嗎?!」韓先生十分費解,以至於有些憤怒。
「猜到不等於知道,就算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,因為知道了,或許就無法猜到了。話雖然有些繞口,但所謂的因果確實如此。失敗不可怕,可怕的是我們不敢去面對。誠如你拗著心性的『好言相勸』,難道不也是因為如此嗎?我所認識的韓黎並非是趨利避害之人,當初受蘇先生之邀,一路顛簸,來到北境,可不僅僅是為了對付一個荒原。一局棋,已然落子行於中盤,就是最後仍是要交給一個晚輩,現在也不是放手的時機。中州雖好,卻不是三州百姓之故鄉,與其漂泊做那異鄉之客,倒不如埋於此間黃土之下。」老王爺眉眼舒展,不由得輕聲笑道。
一旦想明白其中關鍵,那麼有些事就不難做出選擇。對於已知的某個結局,反過來改變過程中事情的發生順序,那麼之後的一切便都會做出改變。如此一來,那麼已知的那個結局還會是真正的結局嗎,你所要改變的東西,當真又能有所改變?一切的已知似乎都成了未知,猶如一座深淵,讓人不敢凝視。
老王爺又接着笑道:「既然猜到了是自家人,那便就此行個方便,不要再與他添麻煩了。河流改道已殊為不易,又何談『逆轉』二字。東奔西走,甚是辛勞,若是有時間,記得停下來休息一會。自己不知道心疼,別人也會心疼的,比如父母。哪怕某天不在了,這份牽掛依舊不會少,所求所願並不多,莫忘天冷加衣、三餐按時、盡量少些辛苦。」
一番言語,並非是說與韓先生聽,而是說與某個躲在暗處,始終不願相見的「老人」。
某些東西的抹去並不徹底,所以兩位長輩依舊能尋到些蛛絲馬跡,用心做些思量,依著當下的局面,以及日後有可能會發生的事,不難猜出結局。
正因如此,韓先生才會「好言相勸」,試圖改變老王爺的心意,讓他卸下肩頭重擔,從而舉家遷往中州,以此避免某人日後的心有不甘,為世間徹底地抹去那個「圓圈」出現的可能性。
至於老王爺的做法,無非是「固執己見」,選擇假裝不知,從而不做改變,以免與人添亂。
老王爺看着面前散落棋子,笑容欣慰道:「既然孩子大了,那麼一切就都隨他吧。你我這些做長輩的,幫着錘鍊心性,教其明理即可,無需替他做出選擇。或許有朝一日,他會自己選擇站在城頭之上,腰間懸刀,手中持劍,然後去講一講自己的心中道理。」
既然萬里河山在後,少年又焉能退卻一步。
這句話,暫時就不說與你聽了。
韓先生依舊有所猶豫,但最終似乎還是放下了,低聲呢喃道:「也罷,你既然願意,那就放手去做吧。」
桃夭之下,青衫與墨袍並肩而立,前者眼眶濕潤,後者面無表情。
那一襲墨袍言辭冷漠地說道:「若是王爺與先生做出了改變,日後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,而這一切都源自於你的任性妄為。人不該為了沒有發生的事去彌補,所以我希望接下來你能記住我說的話,絕對不要去試圖改變原有的軌跡,否則一切都將會被虛無所吞噬。」
鹿衍不服氣道:「既然如此,那我們還回來作甚!」
林玄置若罔聞,繼續說道:「有些人或事終究會因為一些原因而被光陰抹去,儘可能地去試着救下他們,說不定日後某天還能尋到些許安身之地。竭盡所能去彌補遺憾,而非固執地去改變故事的結局。天地贈與的一身修為,不是讓你拿來解決私事的。相較於個人得失,人間的存亡延續才至關重要。」
鹿衍譏笑道:「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。」
林玄眉眼微動,不禁抬頭望去,喃喃自語道:「一介檐下之臣,當真能勝您半子?」
心湖忽然盪起一陣漣漪,一道溫醇隨之響起,「莫要太過悲觀,儘力而為,未必不能得償所願。若是不信,不妨與我打個賭?」
「賭什麼?」
「就賭世事如何,由人不由天。不過有個前提,那就是你接着回去看門,無論發生什麼,都不要再出來,更不要去干擾臭小子或是其他人的選擇。一個人向前看得太遠,或是向後看得太遠,都不是什麼好事。立足於當下,才是勝算所在。」
「好,我可以答應你。至於輸贏,該當如何?」
「就此散去,復歸於本我。」
林玄有所猶豫,「若是你輸了呢?」
劍客伸了個懶腰,理所當然地回答道:「我相信那個臭小子,所以我不可能輸!」
林玄沉聲道:「凡事總有萬一。」
劍客微微一笑,並未急著作答,而是望向南方某處,瞧著那個始終未曾真正睡去的少年,神色欣慰道:「不相信別人也就罷了,怎麼連自己都不相信呢。」 不一會兒,程光直接把安洛的小號安利給了容言。
小號名字:我心安處是故鄉。
容言翻了前十條段子,果然都是記錄生活的,男人不淡定了,開始深度解析安洛的小號。
首先這網名著實顯老,再細細琢磨,心安,安心,那不就是安洛和陸心遠的簡稱,容言覺得自己心口受到了重擊,他又打了程光的電話:「哎呦呦,我要心肌梗塞了,救我。」
程光一下蹦起來,這是鬧哪樣,難道被安洛的小號刺激了;「老大,我給你叫救護車。」
容言:「別,別,我去你家,52度的某台備好……」程光還沒同意,容言已經掛了電話。
搞什麼飛機,這麼晚了來喝酒?程光心生怨氣,可誰讓容言是自己老闆,能怎麼辦?只能備酒候著。
大唐不夜城,安洛在民俗街上掃了幾十件紀念品,最後拎不動了,直接讓老闆幫忙打包寄回景城。
花錢掃貨最能讓心情變好,因此一圈下來,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開始的不開心。
十二點過後,街上依舊燈火通明,對於這座城市來說,似乎沒有白天、黑夜之分,安洛雖然踩著松糕底涼鞋,還是覺得兩腿發酸,她在網站上找到了附近評分最高的夜宵店,準備和林奚品嘗看看。
女人素來吃不慣羊肉,但林奚喜歡,加上4.9的評分,怎麼能讓人不心動,兩人一起去了牛羊成群店。
店不足十平,卻坐滿了人,老闆甚至在店外擺了密密麻麻的桌椅,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民族服賣力地擦著桌子。
店家先客氣地招待了安洛,隨後轉向小女孩卻是另一副嘴臉,雖然安洛聽不懂當地方言,但看女孩子委屈的樣子和店家的口氣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話。
小女孩含著眼淚,加快了手裡的速度,到安洛身邊時,她餘光怯怯地看了她一眼,然後故意將抹布碰到了女人手臂,但安洛只是下意識地縮了回來,並沒有責怪女孩。
女孩彎腰連聲說著抱歉,安洛做了個噓的手勢,讓她不要被老闆看見,小女孩感動地點點頭。
兩個女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準備折回酒店。
民俗街離安洛入住的地方不過一千米,所經過的地方也都是鬧市,因此即便深更半夜,安洛也不擔心會遇到危險。
兩個人在過紅綠燈時忽然停下,林奚轉身向後張望:「安安,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跟著我們?」
安洛說著唇語:「我知道,不要說話,再等幾波人一起過紅綠燈,過馬路后,快跑。」
尾隨其後的小女孩猜到前面的兩人已經感覺到了身後有人,於是走上前:「是我。」
林奚嚇得跳了起來,然後捂著心口:「你一直跟著我們?安安你忘付錢了嗎?」
安洛也被突然出現的女孩子嚇了一跳,冷靜了片刻才拿出手機:「支付成功,小妹妹你是不是搞錯了?」
「我不是找你們要錢的?姐姐,你們能不能幫幫我?」小女孩語氣軟了下來,眼睛里突然溢出了眼淚:「我認識,你是微瀾的安洛姐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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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江大學。
一場百年校慶,正在熱烈隆重舉辦!
為慶祝折江大學,辦學百年。
故,特選今日,進行一場空前規模的萬人校慶活動!
折大的學府門口,停車場外,已經密密麻麻,停滿了江南的各路豪車。
來自學府江南的,各路畢業生,名人們,紛紛被請回了學校,開展參與這次隆重規模的校慶。
今日,折江大學的各路領導們,校董們,也紛紛到場。
甚至,還從電視台里,請來了知名的節目女主持人,以及一些當紅本地明星,來主持這場空間規模的校慶。
由於參加校慶的人數眾多,有一萬多人。
所以,特將校慶儀式的舞台,搭建在了學校門口的巨大操場上。
此時,整片操場人,一萬多人齊齊入座,場面浩蕩。
校慶現場。
任月欽和薇婭倆人,也趕來參加了。
兩人在校慶現場碰了個頭,然後兩人便坐在了一起。
兩人在等待著,可坐在這裡,等了半天,也沒等到秦蒼穹的消息。
「秦學長他,莫非……不來了?」一旁的任月欽俏臉複雜,疑惑道。
薇婭搖搖頭,「不會的,學長他肯定會來的。」
以薇婭這兩個月,待在秦蒼穹公司,這些日子對秦蒼穹的了解來看。
她知道,秦蒼穹,一定不會缺席。
倆人也只能繼續坐在這裡,等待著。
其實,這場校慶,原本也沒啥意思。
都是一群畢業的名人學長們,上台吹牛逼,演講一番,說幾句感謝學校之類的話,然後捐獻點錢給學校。
都是這麼個套路。
任月欽和薇婭自然沒什麼興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