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堂:「……」
光頭佬:「…..」
眾人:「…..」
哦,她是沒有什麼神兵利器,也沒什麼降力,但很會攻擊要害啊,聰明的姑娘!
孔二叔這次是真的重傷了,打死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年紀小她兩輪的姑娘擊中要害,倒地不起后,魯大師被命中KO,那司馬僵重新困入金竺陣中。
OK,完美!
顧曳覺得自己可以歇一下了,雖然那邊還有很多游屍,不過么…轟轟轟,天空雷霆大作,雷雨越發瘋狂,狂風搖曳,顧曳忽然感覺到了強烈的降力波動。
猛然轉頭,顧曳看到那魯大師竟殘留最後一口氣躍起,戾笑著。
光頭佬跟白玉堂急忙祭上攻擊,但……
魯大師後背硬抗下這一擊,人卻是衝進了陣中。
他面容陰戾,死死盯著顧曳等人,或者說,他在看著那座山,那座高聳卻被如刀削過的隱月山。
「十二長生,十二長生,我得不到的,你們誰也別想得到!」
他的話剛說話,心臟已經被司馬僵抓出,而司馬僵啃咬在他的脖子上,瘋狂吸血,魯大師的皮膚以恐怖的速度迅速乾癟,連同肉都被一併吸幹了似的,只剩下了骨骼跟皮膚。
眾目睽睽之下,司馬僵將心臟一口一口吃下。
場面血腥不忍直視。
「這才是真正的狠人啊,以身伺僵,若是我們正道門派的人也有這樣的覺悟就好了。」光頭佬還不忘懟一下人最多、且最強卻沒太大作為的薛梁平。
後者果然臉色難看了幾分。
「十二長生,還缺一個降師血,他進去也是無用吧。」有人這樣說。
顧曳本身也這樣想,卻看到光頭佬面容幽深,喝了一口酒,口氣有些飄,也很輕。
也許只有旁邊的顧曳能聽見了。
「那可不一定,他一個人的血頂的起十個降師的血呢。」
咦?這話什麼意思?顧曳心裡狐疑的時候,陣中忽起恐怖的氣息,司馬僵身體鼓掌卻見表面皮膚隱隱被逼出一層金光來。
封印。
「他的體內竟還有封印!!!」薛梁平等人腦子都不夠轉了。
「是鹿亥。」岳柔想起了當時也只有鹿亥鎮壓主了司馬懿的僵軀,讓他蟄伏三百多年未化僵,能在他身體上下封印的也只有鹿亥了。
就是因為這樣,這魯大師跟孔二叔兩人才遲遲不能讓司馬懿變成真正的僵?
可現在…..司馬僵身上的封印也解了!
因為吃了魯大師?
鹿亥,遺產,魯大師,魯?鹿!
岳柔腦子裡電光火閃,陡然明白了些什麼,而司馬僵吃了魯大師,果然如吃了人蔘果一樣,身體忽然不怕那些金竺火,一掌就拍碎了金竺陣。
陣破,剛好天空斗大的雷霆劈下!
他張開嘴巴…….
顧曳等人眼睜睜看著那一條雷霆劈入他的口中,吞下。
雷僵終究還是成了!
完了,這肯定打不過,風緊扯呼吧。
就算顧曳算無遺漏,卻總歸會漏掉一些,而這一些意外造就了司馬僵真正成雷僵。
這算是命運?顧曳不知道,反正她知道這裡不能久待了。
「夭夭,咱們趕緊走!」顧曳招呼著夭夭跟李大雄就想跑路,卻看到夭夭臉上的表情。
顧曳心裡一驚,側身….刷!小飛刃劃破了她的手臂,若是沒有她的側身,它已經刺入她的心臟了。
是孔二叔。
一擊不成的孔二叔直接閃入柳林中。
顧曳本想去追…..陡然感覺到後頭冰冷的氣息,帶著腐朽的氣味。
顧曳轉頭一看,頭皮都緊了——司馬僵朝她來了。
「靠,又是我!」顧曳轉頭便跑,一邊拚命拿衣服擦掉上面的血跡,擦掉后扔掉,再拿絲線纏繞傷口,但沒用,這血味已經引來了司馬僵。
他記住了這個味道,亦或者如同往日那些鬼祟一樣——盯上了她的命格。
「師傅師傅,猴子又被盯上了,你快去啊!」李大雄著急了,在後面一邊喊一邊追。
光頭佬抽著嘴角,「我覺得此刻應該是我們乘她引走司馬僵趕緊離開這裡的好時機。」
李大雄:「師傅!」
夭夭瞥了他一眼,頭也不回追上去。
岳柔也沒說什麼,腳下掠點。
倒是白玉堂無視了薛梁平的眼神暗示,只提劍而去,但拋下一句話:「聖人近年在乎幽州疆域太平,若是幽州僵亂,他會大怒。」
聖人若是大怒,天下降道庇護正統,勢必得將目光集中幽州。
到時候就一個可能——你北堂護不住幽州,那就換一個來護!
聖人朝綱獨斷,對降道亦是影響頗深,誰壞他邊疆大事,必殺之!
五年前的江州就是一個例子。
薛梁平恍然發覺自己想的還是太樂觀了,若是真的拿不住這司馬僵,到時候就不是他們北堂割地賠款給其他州的門派,而是被聖人厭惡,也會被降道北帝那邊的人重罰。
咬咬牙,薛梁平也吆喝人追上。
另一頭,顧曳奪命狂奔,內心就一句話——我特么又在被追殺的路上! ?司馬僵的速度多快啊,顧曳雖跑在前頭,可後頭司馬僵一蹦就是七八米遠,蹦兩下就快追上她了。
顧曳可算是使了吃奶的力氣也甩不掉,但她聰明,曉得蛇形跳閃。
那司馬僵已經是真正的殭屍了,力量速度防禦都變態指數遞增,顧曳實在不敢硬碰硬,但對方的活動軌跡也很單一,身體僵硬綳直,無法靈動轉移方向,故而蛇形跳閃也算彌補了顧曳速度遠不如對方的弱處。
但這僵也不是傻的,畢竟是三百年的老僵,三百多年前這人叱吒三國風雲的時候顧曳她祖宗怕是還在吃奶呢。
他的智商基礎還是在的,感覺到顧曳蛇形逃竄自己無法追上后,便是改變了套路,竟抓起旁邊一棵柳樹,直接朝顧曳後面扔去。
那柳樹起碼也大腿粗,竟是被他一抓就抓出了地面,連著根帶著土!
轟!
顧曳跳開的時候,那柳樹整個落在地上,有枝條抽過來,她急忙再次躲開,但這樣一來就改變了之前的蛇形路線,那司馬僵彷彿已經料到她會閃到那裡,便是一個彈跳……
顧曳看到司馬僵近在眼前的時候臉色抽了抽,對方雙臂蹦直,直接朝她腦袋一掃。
這廝臂力如此恐怖,顧曳被他掃中的話還不得頭身分家,但他的速度那樣快,顧曳根本躲避不開。
刷!
顧曳躲開了,因為一開始就預感到這僵的攻擊手段,縮頭側閃一氣呵成,竟避開了!
後面追趕上來的李大雄感覺還好,沒想太多,但明眼人都十分驚疑,尤其是薛梁平,他看著顧曳的眼裡一直暗光閃爍。
「猴子,你撐著點,我馬上就來救你了!」李大雄吆喝著,一邊從那頭大喝著跳起,泰山壓頂!
轟!地面震顫了下。
問題是顧曳早已躲出十幾米外,而那司馬僵又拔出了一顆柳樹,朝著顧曳前頭不斷扔砸,阻斷顧曳去路。
顧曳疲於奔命,很快到了河岸邊上。
河岸滔滔翻湧,顧曳看到河中有一行舟漂泊,但那又如何,距離這裡很遠,她插著翅膀也飛不過去。
因此只是瞥了一眼,且說這行舟並不離開,看來也是察覺到岸上動靜卻想看熱鬧的——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。
這些念頭也不過滑過顧曳腦子一瞬而已,她就瞥了一眼那行舟,便是轉身看向逼來的司馬僵。
司馬僵對她勢在必得,低低嘶吼著,身上煞氣不斷衍生,乍一看就跟實體化的魔鬼似的。
「你別過來啊,再過來我特么死給你看!」顧曳看似嘴唇都在哆嗦,但手指不經意摸住了指環,這司馬僵忒厲害,也不知她手裡這子母飛焱弩有多少功效。
對付這種BOSS,若是一擊不成,恐怕她就沒有第二擊的機會了。
顧曳心裡這樣想,神情越發緊繃,冰涼刺骨的雨水從她臉上流淌進入脖頸。
這大雨打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,而司馬僵後面光頭佬跟白玉堂終於趕來。
再後頭就是李大雄跟岳柔還有薛梁平等北堂之人——還有大量的游屍!
這是一場對峙。
對於行舟上的人便是如此。
「真是殭屍。」隨從低低驚嘆,似有驚恐,卻聽得讓少東家都禮遇的降師先生聲音低沉。
「而且是百年雷僵,雷僵者,可遠攻,不可預料,少東家,恐怕這熱鬧我們是看不成了。」
人家專業的都這麼說了,這位少東家會一意孤行嗎?
男子身上滴水不沾,雙手攏在寬大袖擺之中,手中有珍貴取暖的火石手爐,他淡淡看著岸邊兇險一幕,說:「隱月隱月,月未出,何所懼。」
那年過中旬的降師先生聞言一怔,看向那一面隱月山壁的目光也凝重了幾分。
隱月?這山有何玄虛?
司馬僵不顧及身後人,任由光頭佬跟白玉堂從後面猛擊,那白炔還是青尺打在他寬闊的後背,愣是連傷口都沒帶出一條來。
光頭佬直呼完了完了打不過什麼的,趕緊跑。
反而是白玉堂執拗幾分,殺意縱橫。
這小子怎對猴子這麼有情義啊?光頭佬一看,奧,是那漂亮的岳姑娘不肯走呢。
有些降師倒也會出手,一群亂戰,但北堂這邊的人卻是顯得…..
齊輕霞等人看到薛梁平手勢的時候就懂了,雖然出手,但並未全力,只在周遭對付一些游屍,對於那司馬僵並不施以有效攻擊。
單憑白玉堂跟光頭佬兩人怎麼可能!不過最大的好處就是這司馬僵主要目標是顧曳,對於他們兩人反而無視了。
當司馬僵低吼著朝顧曳撲去,顧曳身後就是滔滔永定河,顧曳虛晃一招,在司馬僵即將抓到她的時候,讓這廝衝進河中。
但司馬僵反手拽住了顧曳的手腕,另一隻手朝著顧曳的脖子狠狠抓去,那動作類似之前對魯大師做的,下一秒他估摸就能咬向她的脖子了。
「孽畜你敢!」光頭佬奔疾而來,青尺青光凝聚一端,嗡!悍然頂在司馬僵的天池穴位置,青火!
另一頭,白玉堂指尖劃過白炔,降字流淌。
「焚!」白玉堂低喝,白炔尖端也刺在天池穴對應的中觀穴。
兩種降術火燒,穴位對應,顧曳感覺到扼住自己脖子的屍掌肌肉有一瞬的灼熱跟收縮,她飛快掏出一張黃黃的鎮邪紙貼在司馬僵額頭。
「成了!」顧曳一看司馬僵一動不動任由火燒便是大喜,卻見光頭佬跟白玉堂臉色一變。
成你妹啊!
司馬僵低吼,屍毒瘋狂湧出,嚇得三人齊齊躲開。
「你沒有咒術!」光頭佬恨鐵不成鋼。
咒術?咒術?
顧曳反射性來了一句:「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麻利麻利哄急急如律令芝麻開口多來A夢!!」
司馬僵直接撕下了黃紙撕個粉碎。
顧曳:「死光頭,你給的黃紙特么是山寨過期的吧!就知道省錢!」
光頭佬:「你那念的什麼鬼!要念虛黃鎮邪咒!」
顧曳:「你沒教過!」
光頭佬:「你不是聰明嗎?不會偷學啊!」
兩師徒隔空對罵,可把李大雄急的,親娘呦,求你們別罵了,那殭屍又過去了!
不,司馬僵並非過去,身上還燃著光頭佬兩人給他送去的火焰,似乎憤怒了。
也是此時,天空陡然發白,那一雷霆之白震怒了天地似的,眾人身體一僵,感覺到這天上的雷雨似乎多了一些——血紅。
吼!司馬僵嘴巴一張,一束雷霆轟然劈出。
劈誰?劈顧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