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助的眼神瞄向在一旁蹲著舔爪子的某獸,從眼底流露出的信息顯而易見。
感受到安錦瑤巴望的目光,某獸停止了舔爪,站了起來,改為歡快的搖尾巴,幸災樂禍,拒不援救的意思表達得非常生動。
安錦瑤嘴角微抽,頂著身上的一座大山,將只能活動的頭和手伸向了曉月大師佇立的方向。
大殿內,還剩下曉月大師一直沒有走,默默的靜立在那裡。
「這是最上品的金瘡葯,配合聖湖水沐浴下,身上入骨的傷口便癒合了。」
也沒看清曉月大師如何動作,就見一個藥瓶飛了過來,安錦瑤連忙下意識的伸直雙手,一把接住了。
下一秒,曉月大師的身影逐漸朝自己走來。
安錦瑤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,以為曉月大師是過來幫自己把壓在她身上的軒轅奕琦抬起來的,誰料對方卻在最後一步頓住了,再也止步不前。
「曉月大師?」
安錦瑤等了半天,也不見對方有所行動,只是一臉淡漠的盯著她,那認真凝視的眼神太過考究,看得她渾身不自在,忍不住抬頭,疑惑般的喊了一聲。
「別裝了,還是起來吧!我目測以安錦瑤現在的身材抬不動你。」
被問的曉月大師,忽然一副別再虐待幼女的教訓口吻,朝躺在某女身上一動不動的某男譴責道。
「什麼?大叔是裝得啊!」
聽聞的某女頓時怒了,也不曉得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,硬是將壓在身上的軒轅奕琦狠狠推了下去,自個迅速爬了起來。
揉完被壓酸的腰板和膝蓋,某女用力搖了搖仍舊躺在地上的某男,「別裝死了,還嫌大殿上的石板不夠冰涼是不是?」
「疼……」
被安錦瑤的力道搖疼得軒轅奕琦,忍不住皺眉悶哼了一聲。
其實他也不算裝,方才的確有些體力不支,站不住腳了,怎料倒下去的時候,意識並沒有昏迷。
疲於硬撐的虛弱,索性就沒起來了,想博取一下安錦瑤的體貼關懷,可為什麼連這點小奢望,都要被極其煞風景的曉月大師毫不留情面的當場戳破呢?
聽到軒轅奕琦呼痛,安錦瑤才下意識的將手上的力道放輕了許多。
慢慢將軒轅奕琦從地上扶了起來,安錦瑤將剛才曉月大師扔過來的上品金瘡葯塞進了他的衣袖。
「這是曉月大師給的葯,你帶來的暗衛呢?在哪?我去幫你把他找來,送你回去養傷。」
一聽安錦瑤不親自送自己,還要找自己的暗衛來送,某男的心情頓時進入了低潮期。
低頭不語,只是委屈的撇了撇嘴,隨後默默無言的將衣袖中的那瓶金瘡葯掏了出來,還回了安錦瑤的手上。
「怎麼了這是?」
瞅著手上被退回來的藥瓶,很是不解的鬱悶了一下,安錦瑤愣愣的問了一句。
然而換回的卻是軒轅奕琦的扭身,將整個脊背都對向她。 「……」
眼角掛了三道黑線,安錦瑤有些不明白軒轅奕琦這是咋了。
不,準確的來說,是不想明白軒轅奕琦這是咋了。
軒轅奕琦自個不起來,她只好先起來去叫人了。
想起這是大殿,離外門弟子居住的宿舍很近,於是安錦瑤準備去喊顧隨風幫忙。
還沒邁出半步,手腕便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,隨後整個人措不及防的向後跌去。
背後傳來一股溫熱的觸感,還有延綿的呼吸聲,惹得安錦瑤渾身一陣僵硬。
不敢回頭去看,安錦瑤整個人如木偶般的一動不動,弱弱的問道:「把我也拉到地上坐著幹什麼?」
話語剛落,嬌小的背部便被結實平滑的胸膛覆了上來,接著腰身猛然一緊,被一雙大手環繞住了。
「抱,抱我做什麼?」
小臉幾不可微的劃過一絲羞澀,安錦瑤咬了咬下唇,情緒慌張到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。
肩上一沉,原來是軒轅奕琦將下巴枕了上來。
噴薄出的鼻息,讓敏感的脖頸與耳垂瞬間變得酥麻酸癢起來。
很是不自覺的將頭盡量往旁邊偏去,與軒轅奕琦保持了呼吸間的距離,安錦瑤不悅的板臉皺眉道:「你幹嘛呢?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的,能不能正經點。」
「照你的意思,現在是白天,所以不能這樣,只有等到晚上才行對不對?」
「不對!你理解錯了。」
聽聞的某女,情緒略微激動的狂甩了甩頭。
額頭開始出現細密的汗珠,軒轅奕琦忍著傷勢發作的疼痛,嗓音略顯沙啞道:「不過小半個月沒見,你的樣貌怎變化的這麼快?」
軒轅奕琦邊說,邊將攬著安錦瑤的一隻手,緩緩上移。
當觸碰到柔嫩的臉頰之後,便開始用指腹沿著兩邊的輪廓細細研磨描畫起來。
「別摸了,好癢!」
堅持了一小會兒,到最後實在堅持不住的安錦瑤,終於受不了的扭動了幾下嬌軀,推拒制止道。
「你就當是我突然變異了,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就是一下子吸收了太多皓月石的能量,就莫名其妙的把肌膚吸變樣了。」
回想起那天自己被藤蔓死死裹住的情形,安錦瑤沉吟了片刻,又補充道:「貌似從那些藤蔓吸我血的時候,我的身上就開始不對勁兒了,那些東西一定有毒!」
「什麼皓月石?什麼藤蔓?」
安錦瑤的話語讓當時完全不在場的軒轅奕琦,聽得是既費解,又緊張。尤其是最後那句有毒,更是讓他整個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「天罡宗後山的。」
感覺身後之人抱她的力道倏然間收緊,安錦瑤連忙回答道。
「所有變了容貌之後,膽子就變肥了是不是?都敢明目張胆的在大街上跟我玩過路陌生人的把戲了?」
「哪有!你可別冤枉我!明明那天我有主動上你馬車找你,是你自己笨,不僅沒認出我來,而且還打我!」
聽到軒轅奕琦忽然問起那天大街上的事情,安錦瑤心虛的狡辯頂撞道。 「嗯?你都變樣子了,我怎麼可能會一眼認出來?」
名門婚寵之全能影后 對於安錦瑤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,軒轅奕琦有些被氣得發笑,咬牙反問。
「你眼睛認不出來,但是你嘴可以問啊,我當時不就在你面前,你直接問問不就得了。」
安錦瑤抬眸看了看天花板,眼神來回飄忽,很是推卸負責任般的繼續詭辯道。
氣得很是不滿的在安錦瑤軟弱無骨的腰間狠狠掐了一把,力道拿捏得很巧妙,雖是掐,卻並不會使皮肉疼痛。
「嗯……」
腰間是敏感地帶,被軒轅奕琦大手揉捏的一瞬間,安錦瑤頓感一股奇異的熱流遍布全身,使她不自覺的嚶嚀輕顫了一下。
「你怎麼了?」
背對著軒轅奕琦的安錦瑤,沒有看見身後之人,眼底閃過的一絲狡黠。
「嗯……唔……」
詢問期間,手又不自覺的極具挑逗性的游移了幾下,忍得懷中人又咬唇嬌喘了幾下。
這回很明顯的瞅見安錦瑤的耳根子紅了,紅得猶如天邊的晚霞,一直延伸到脖頸。
不看軒轅奕琦此刻隱隱憋笑的臉,光聽他詢問自己的認真話語,安錦瑤還以為他是皺著眉頭問得。
也許是她自己神經太敏感大條了吧,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做出激動奇怪的反應。
「沒,沒事。」
搖了搖頭,安錦瑤瞅了一眼還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金瘡葯,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上。
「這葯你不拿回去沐浴,身上的傷要怎麼辦?」
聞言的軒轅奕琦,大手握住了安錦瑤的小手,將曉月大師扔來的藥瓶打開了。
一股清涼乾爽的清香頓時四溢,瀰漫鼻間,直浸心脾。
「這是解百毒,消萬腫的清心丹。」
待聞到葯香的瞬間,軒轅奕琦忍不住皺了皺眉,納悶道。
「曉月大師給的葯有什麼問題嗎?」
察覺出軒轅奕琦話語中的情緒起伏,安錦瑤好奇的回過頭來,迎上他的視線,追問道。
「沒什麼問題,只是稍稍感到意外罷了。你知不知道這丹藥煉製出來極其不容易?蒼雲大陸的藥材本就稀少,像曉月大師這種神階煉藥師,拿出來的丹藥自然更是耗費了不少心血的珍貴物品,一旦用完,就無備份了。這麼清心丹怎麼說也不賴,他怎麼這麼捨得給一大瓶給我?」
「你說得貌似有些道理。」
認真聆聽的安錦瑤,也覺得曉月大師對軒轅奕琦太過大方了些,這根本就不符合他傳言中的性格。
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天在茅屋裡發生的情景,驚得安錦瑤立馬激動的大叫了起來。
「大叔,大叔!我跟你說,你以後最好還是離曉月大師遠一點!見到他的時候,能迴避盡量迴避,能不跟他正面接觸,就千萬不要跟他正面接觸,尤其是在你孤身一人,周圍又是荒郊野嶺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的時候。」
安錦瑤說得很嚴肅很認真,前所未有的繃緊面容,一本正經,語氣中甚至還隱約透出几絲緊張和擔憂。
還從來沒見過安錦瑤跟他說話這麼緊張過度,軒轅奕琦有些哭笑不得道:「單獨見到曉月大師怎麼了?難不成他還要對我做些什麼壞事嗎?」
覺得安錦瑤那副一直叮囑自己的話語用詞,有些太過誇張了。
什麼叫孤單一人置身於荒郊野嶺?還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?
「那可說不定啊!他可是個變態呀!」
「……」
看上去那麼淡然如蓮的曉月大師,什麼時候成變態了? 見軒轅奕琦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樣,安錦瑤也能理解體諒,畢竟讓她把那種話說直白,有些強她所難了,那根本就是難以啟齒。
「總之,你跟曉月大師保持距離就對了!你又打不過他,他欺凌你是分分鐘的事。」
安錦瑤煞有介事的做最後的話語總結。
「我跟他比起來,的確是弱多了。」
雖然不曉得安錦瑤究竟是想表達什麼,但軒轅奕琦卻是突然來了別的興緻,沒有否認安錦瑤的牢牢叮囑,反而溫順般的點了點頭。
「對啊!就是說嘛!曉月那個變態可是神階煉藥師呢。」
「可我就算是每天提心弔膽的戒備著他,也不能保證沒有紕漏疏忽的一天,畢竟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,你說是不是?」
將臉龐向安錦瑤的側顏靠了過來,覆在耳邊低語著,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而暗啞,透出一股似有若無的蠱惑。
安錦瑤將臉撇了過去,嘟噥一句,「你打盹的時候,讓你的暗衛接班。」
「凜修已經被我打發走了。」
「你還有個清影。」
提到「清影」的名字,軒轅奕琦的眸子忽然暗沉了下來,似有暗流涌動其中。
「你不提及他,我倒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。這事可不能便宜了他。」
「什麼事?」
安錦瑤感覺莫名其妙,不覺問了一聲。
「那次在街頭,誰允許你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的?除了我在場之外,清影也在,這般情況下,你竟然也敢脫?」
耳邊傳來滿腔的慍怒之音,之前的溫柔蕩然無存,不復存在,聽得安錦瑤心裡陣陣發毛。
「我那不是情勢所迫嗎?所以呢?」
驟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,安錦瑤感覺某人似乎又要因為她無意中的行為而遭殃了。
「當時除了我看到之外,清影也看到了。」
猛咽了咽口水,安錦瑤額頭冒出一滴冷汗,斟酌辭彙道:「就沒看見什麼重要部位,就露了個肩膀而已。」
「肩膀也不行!看了就是看了!我要把清影辭退,他這個暗衛當得太沒有職業道德與素養了。」
一聽軒轅奕琦較真的語氣,要把清影也趕走,讓他去步凜修的後塵,安錦瑤頓時急了,連忙拚命搖頭揮手道:「別!別!別!」
大叔你身為人家的主人也不能這麼任性,說辭就辭啊!而且每次辭退的理由,都是因為她誤打誤撞,搞得她都心生愧疚了。
「你不能把清影辭退了,你把他也趕走了,以後誰來保護你,負責你的安全問題?」
抿唇低笑了幾聲,暗沉的眼底霎時猶如三月明媚的春光,深邃的望向安錦瑤,神情展露出一絲得逞的狡黠。
「你說得沒錯。」故作沉吟了片刻,又道:「不如這樣,今後我的人身安全都全部交給你負責了,怎麼樣?」
內心明明知道安錦瑤的實力比他還弱小,將自己的安全問題寄托在她身上顯然就是不可能的事,自己堂堂七尺男兒,怎麼能依賴一個女人來保護,去當懦夫呢?
只是明知這樣,他卻非要趁著這個絕佳時機,將其拿來當糾纏著安錦瑤的借口,說得不假思索,理所當然。 安錦瑤無語了,完全沒想到軒轅奕琦會這麼說。
「我連你都打不過,你還指望我來保護你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