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覺得也是,今天遇到的,都是些什麼破事情!
便是將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,靠坐在椅子上。想着掏出手機給安琪打個電話,告訴她我快要回學校了。……
我沒有掏出手機,卻是從包裏掏出了雙繡花鞋?!
如安琪說的,那是一雙小腳女人穿的繡花鞋,大紅色的布料,黑色的底子,上面還繡着白色的大花,一朵朵綻放……
我嚇得,連忙一下子扔出了窗外,落到了河裏。
雖然我找這東西找了一整天,但是它爲什麼突然會在我的包裏出現呢?剛纔扔窗外雖然不文明,但特麼都是生理反應,是人的本能,不能剋制的!
那雙繡花鞋到了水裏,竟然飄向浮屍的地方,套在了屍體腳上!
這次,我看清了。
河上漂浮着的是具女屍,她穿着一雙小腳女人鞋,周圍一圈全是盪開的血跡……
她縱然漂浮在水上,可偏有一雙眼睛凜冽地看着我……
盯得我,前胸後背,都是一陣冷寒!
偏偏還有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,一聲一聲,如泣如訴。“新嫁娘,繡花鞋,一針一線待出嫁。到底女兒家,還是得出嫁……”
那個聲音低沉沙啞,和老婦人簡直一模一樣。
汽車過了河,也是漸行漸遠,但那聲音始終,在我的耳邊縈繞,揮之不去!
如同魔咒。
我雖然此刻還算正常,但神經那叫一個高度緊張,我也覺得倘若再是這樣繼續下去,能分分鐘把我逼瘋!
小殭屍拉了下我的手臂,“小姐姐,我們還能回去嗎?”
拜託……難到我們回不去? 我是真想訓斥小殭屍一頓,什麼叫着我們回不去了……它個烏鴉嘴,我們是可以回去。
但,就算真的回到學校,進到寢室裏,我的一顆心,仍然是七上八下。
安琪在寢室休息,瞧見我回來,趕忙半坐起來,一雙眼睛無比期待看我,那叫一個專注全神。我瞧她模樣,便知道她把我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,但是……
我知道自己有多不靠譜。
“阿嬌,你去婆婆村,有什麼收穫嗎?”果然該來的問題,我還是躲不過。
那我要怎麼給安琪說,說我在婆婆村先是見到了墓羣,有無數孤魂野鬼在那裏狂歡,還是告訴她我見到一位拖着蜥蜴尾巴的老婦人,她告訴我說婆婆村只有她一人,亦或者要說那具躺在河裏正在流血的屍體,或者那雙不知道怎麼,便出現在我手上的繡花鞋……
我在腦子裏過了一遍,的確有千言萬語要和安琪說,但是……
但是我特麼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!
只能尷尬地衝着安琪笑了笑,把之前在心裏琢磨的東西統統過掉,“那地方已經荒廢好久,我去了一圈什麼人都沒有見到,什麼東西也沒有找到。”
話語剛剛落在地上,就聽到安琪特別失望地淺嘆。
無論如何,她還是希望我們可以發現些什麼……
“安琪,你也不要這麼失望,雖然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,但這說不定是個好消息。”我一面收拾自己的行李,一面寬慰安琪。
止於,我從包裏又翻出了之前的那雙繡花鞋。
給安琪嚇得,連忙從牀上爬了下來,一股腦地躲在我身後身子顫抖,一個勁地埋怨。“我……我之前看到的就是……就是這雙繡花鞋,我說阿嬌,你……你怎麼把它帶回來了?”
她這問題問得,我也很想知道,我怎麼就把繡花鞋給帶回來了?!
如果沒有記錯,我當時不是已經把它扔到河裏去了嗎?而且它還漂到了浮屍的腳邊,給浮屍穿上了……
那它怎麼又回來了?!
我連忙把繡花鞋扔在地上,跟着安琪一道退閃到角落裏。
扔繡花鞋的時候沒有注意,剛好扔在小殭屍的腳邊,落落被嚇得上串下跳,直接上了房樑。甚至連隱身都給忘記了,竟然在安琪面前顯露了原形。
給安琪嚇得,差點昏過去!
我趕忙扶了她一把,“那隻小殭屍是落落,我的人,不用害怕。”
安琪一個勁地搖頭,不是不相信,是不敢相信。
而那雙繡花鞋,安靜地停在地上,突然往上伸出一雙灰色的腳,便是露在腳踝上。
然後,它向着我們,緩緩地走了過來。
“別,別過來……”安琪靠在我的身後一個勁地打顫,口中喃喃自語,十分慌張。我雖然還算鎮定,沒有跟着他一道哭爹喊娘,但是內心只能用崩潰兩字形容。
逍遙章 雙腿打顫得,幸好還能支撐站立,否則我能跪下去!
繡花鞋走過的地面,都有血跡溢出,慢慢暈開,血被拖得長長的……我趕忙四下看了看,正好旁邊櫃子上放着一隻打火機。
把繡花鞋燒了,這是我腦海裏唯一的想法!
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了勇氣,我一把抓過旁邊的打火機和附近的抽紙,先用打火機把抽紙點燃,然後狠狠地扔向繡花鞋,我怕燃燒不夠,甚至還往火裏砸了兩瓶化妝水。
據說那東西,也是助燃的!
熊熊大火一下子把繡花鞋包圍了起來,伴隨着劇烈的燃燒,繡花鞋慢慢變得面目全非,那雙灰色的腳套在繡花鞋上,不住上竄下跳,它被燒得那叫個夠嗆。
我咬牙上前,把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包給奪了過來,裏面放着可以捉鬼驅魔的各種符咒銅板紅線。
我什麼都顧不上,趕忙將所有的東西,都扔了過去,也不管有用沒用。
火,一個勁兒地燃燒,在加入符咒之後,分明燃燒得更旺。
還有一個無比淒厲的聲音,從火堆裏傳來。
嗷……嗷……嗷……
安琪緊緊握住我的胳膊,其實她的內心還是非常強大,竟然沒有昏過去……
在熊熊烈火中,繡花鞋變成了一團灰燼。
喬巧推門而入,將眉頭緊緊皺成一團,手中還拿着一個滅火器,非常乾脆地把正在燃燒的大火給撲滅,順帶教育我和安琪,“沐嬌,安琪,你們在做什麼?怎麼弄得烏煙瘴氣的?還好我過來了,否則你們能把整個屋子都燒了。”
她的話我根本聽不進去,卻是和安琪無比認真地看着那團灰燼。
繡花鞋已經變成了灰燼,那……那厲鬼不會再回來了吧?
陰冥經 我們癱軟地坐在地上,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。
安琪已經徹底被嚇懵。
我雖然沒有好到什麼地方去,但總算記得要回答喬巧的問題,有些尷尬地衝着她扯了扯嘴角,“那個……我們……我們知道了。”
雖然把火滅了,但是喬巧還是非常擔心,“那個,你們真不用幫忙嗎?”
我衝着喬巧揮了揮手,敷衍着把她從寢室裏趕走。
我這邊已經是一團混亂,她能不能就不要摻和了?而且亂力怪神之類的東西,就算給喬巧說了,她也不會相信,還會覺得我們瘋了……
這種事情,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我關上門,整個人貼在上面,無力地坐了下去。小殭屍落在我的身旁,剛纔的場景也把它給嚇懵了。“小姐姐,那雙繡花鞋,我們是不是燒乾淨了。”
如果沒有燒乾淨的話,哪怕只剩了角落,它也會自己長腿回來的!
我皺眉看了看,只能壯着膽子用一根筷子把灰燼挑了挑,確認繡花鞋被徹底燒完了。整個過程中,安琪死死地盯着看,看到我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,她也明顯輕鬆了些。
她問我,“阿嬌,是不是隻要把繡花鞋燒掉,影子就不會回來找我了?”
我心裏沒有譜,但是不想讓安琪失望,只能咬着脣淺淺地嘆了口氣。“那個……它……它應該不會回來了吧。”
嘴裏雖然這樣說,但卻忐忑,並無太大把握。
安琪鬆了口氣,慢慢地爬回到了牀上,我終於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層淡淡的笑容,“阿嬌,這次真的很謝謝你,否則我應該死了……”
她要謝謝我,我其實也不會介意,只是要等到這事情塵埃落地之後再謝我,也不遲吧。
而事實證明,我果然沒有猜錯,因爲不過是在晚上,我一睜開眼睛,便看到了放在我枕頭邊上的繡花鞋……仍舊是那樣鮮豔似火,透露着鼓讓人懼怕的邪氣。
我已經被嚇懵到不知道說什麼纔好。
除掉驚愕之外,我還有無比的絕望……
比如我真想問問那雙鞋子,它到底要我做什麼,才肯放過我……我從婆婆村回來,它就盯上了我。扔河裏不行,被火燒也不行,它到底要做什麼?!
我被逼急了,逼急了的兔子,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?
乾脆用黃符紙寫了兩張符咒,貼在鞋子的背面……
我之前見到的那雙灰色的雙腳再次套在了鞋子裏,還往前挪動了下……
它要帶我去個地方?
我看了看自己的書包,裏面用來捉鬼的東西雖然下午扔了不少,但是索性還剩下一部分,應該可以應付,而且更爲關鍵的是,倘若這事情不解決的話,我就永遠沒有寧日。
我跟在它的身後走出了寢室。
小殭屍拉了我一把,我皺眉看了看難得還在安睡的安琪,“你就不要跟過來了,幫着我照顧好安琪,知道不?”
落落有些不大情願,但被我這麼一再要求,他也只能點了點頭,蹦跳着到了安琪的牀邊。
我則,視死如歸地跟着繡花鞋走了出去。
我之所以這麼大膽,是因爲現在已經六點多了,馬上就要天亮。再厲害的鬼在天亮的時候能力都會受到削弱,所以我可以非常放心。
我在心裏非常清楚,繡花鞋能夠帶我去的地方,無外乎只能有兩個。
一則是影子所在的地方,二則是操縱影子的人,他教唆影子不能聽命於安琪,要自己翻身做主人。……
繡花鞋帶着我一路走,去到了城郊的一處廢棄大樓上。
我停了下來,這處地方的氣息竟然非常微妙?!
一般來說,這種地方因爲長時間的荒廢,又是在背陽的方向,那一定陰氣很重,但是不知道爲什麼,這地方竟然彙集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。一種陰氣十足,一種陽氣十足,這兩股勢力交融在一起,不但不會引起衝突,竟然還有那麼幾分會覺得和諧……
我皺眉了下,這……這不應該呀。
但是繡花鞋,已經慢慢朝着樓上走去……
它在即將拐彎的地方停了下來,彷彿是在特意等着我上去。
我遲疑了下,硬着頭皮地跟了上去。
已經走到這裏來了,再回去也是不可能,倒不如真的狠下心跟上,我也想知道它到底打算做什麼……一開始盯上安琪,是不是就是衝着我來的?
我在繡花鞋的指引下,到了天台。
那地,還停着個人,背對着我而站,顯然等我,已經有段時間了。 雖然只是背對着我,但是那個身影我卻無比熟悉。
商洛?
他也慢慢將身子轉了回來,手中正在把玩他之前從我脖頸上取下來的沉香珠。沉香珠在我脖子上戴了那麼久,而且又那麼貴重,我當然一眼就給看了出來,同時在心裏一個勁地埋怨商洛,他之前不是說會給我更值錢的東西作爲補償嗎?怎麼我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?
簾幕卷清霜 他說得鬼話,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了?
實在不能怪我,因爲財迷的本性,我現在早就把繡花鞋的事情給忘記得徹徹底底,滿腦子都是他等會會給我什麼好東西,倘若不值五十萬的話,我肯定不依不撓。
錢就是原則,沒有錢什麼都不好說。
好吧,更爲確切的原因是我見了商洛,他那麼本事,不至於連個區區繡花鞋都搞不定吧。繡花鞋帶着我找到商洛,也真是它的失策。
他什麼都沒有說,只是衝着我勾了勾手指。
重生之最強大亨 我二話沒說,乾脆地跑了過去,雖然有些沒皮沒臉,但還是衝着商洛有些心虛地笑了笑。“那個,你怎麼在這裏呢?我是跟着一雙繡花鞋過來的,你有看到嗎?”
我一邊說,一邊將身子迴轉了過去,四下環顧了圈。
那雙紅面黑底的繡花鞋,它特麼到底去什麼地方了?
我怕商洛不相信我說的話,只能呵呵地衝着他乾笑了兩聲,“對了,你怎麼會在這地方呢,我剛纔在下面有看到,這地方陰氣和陽氣都聚集在一起,你站的地方挺適合亡靈生活的,但是往前走兩步進到坑裏,就得受損。”
他懶得搭理我,只是一把把我拽了過來,徑直一下打入到了他的胸膛裏。不過倒不是熟悉的冰冷的感覺,甚至升騰如火?
不是,他又抽風了?
我這還沒有想得明白,被卻他緊緊厄住手腕,順帶着以嘴封脣……
我愕然瞪大眼睛……
不是,這又是唱哪一齣,他最近到底是怎麼了,每次見面都要對我又親又啃,纔不是以前一副雖然會用言語刺激我,但是其實會尊重我感受的念想?
我覺得,不大正常。
我胡思亂想之餘,他有那麼一瞬撤下了脣瓣,忍不住地抱怨了句。“我說,你怎麼那麼聒噪,不堵住你的嘴巴,能聽你念叨一天。”
明明是他不對,還把過錯推到我身上了?
當然反駁的話語也沒有來得及說出來,便被他再一次封住了脣瓣。他一點都不溫柔,好幾次都差點把我的嘴皮咬破,我一個勁地掙扎,想着盼着把他推開。
可……可我不但力氣小,而且……
而且那張貼得極近的臉,竟然發生了變化,變成了另外一張有些陌生的男人臉。……我一下子明白過來,眼前這人根本不是商洛,他不過是頂了張商洛的皮囊,在這時候顯露了出來。
我連忙一把,狠狠將他推開。
許是沒有想到我手上突然的舉動,我竟然是成功地將他給推開了。然後他皺了皺眉,惡狠狠地打量了我一眼,順帶着輕咬脣瓣,露出一抹兇狠的戾光。
駱陽。
我還記得他。
就是之前在升達房產,那個坐在辦公室裏的男人,他給了我二十萬的好處,讓我幫着一間出租屋捉鬼,我還在底下發現了一具屍體,據說那具屍體的主人,掌管人間和地府兩處牢獄,還因爲身體被囚禁,所以導致地府不少厲鬼逃竄出來,害得商洛和楚判忙碌了好久。
那麼駱陽,到底是始作俑者,還是其他……
又見駱陽的脖子上掛着他之前拿在手裏把玩,我以爲他是商洛纔給他的沉香珠,瞬間更是火大,連忙從書包裏翻出一把桃木劍,“我告訴你,快些把沉香珠還給我,而且你裝成商洛的模樣到底想要做什麼?你上次出現把沉香珠誆騙走到底有什麼打算?”
我上次就覺得奇怪,因爲商洛再三叮囑,說沉香珠非常寶貴,萬萬不能從我脖子上取下來,如果不是駱陽僞裝成商洛的模樣,我絕對不可能會把沉香珠給他。
那可是五十萬!
“我可不會把它還給你。”駱陽將沉香珠捏在手中把玩,順帶着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,眼眸中滿滿都是嫌棄。他喃喃地自言自語,“你知道這珠子,他有多寶貝嗎?”
“我不知道,但是他給了我,我就要搶過來。”我在心裏盤算了下,反正沉香珠我得拿回來,不然都不能和商洛交代。
駱陽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,但是琢磨了下,他應該和商洛一樣,都是生活在陰曹地府的厲鬼。
既然是厲鬼,又是在這麼個地方,我平日裏雖然廢柴,但還是有那麼一丟丟可能,能收拾得了他的。
比如,我可以趁着他不注意,把他推到那個大坑裏去,那地方對厲鬼傷害極大,說不定屆時一下就可以灰飛煙滅。我在心中盤算了下,這似乎也是可以的。
更何況駱陽還一副對我愛答不理的模樣,我看他那樣,我就知道他大意輕敵了。
“來了。”他卻突然悠悠地開口,又把我狠狠地嚇了一跳,不是……要對付我,他至於還要請幫手嗎?畢竟收拾我,那叫個簡單。
可是來的是商洛,他穿着一如既往的休閒裝,特別懶散地出現在我們面前,看到我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皺眉,瞥見眼眸那一縷淡淡的關切,我就知道那是他了。
也怪我之前眼拙,雖然覺得駱陽奇怪,但從來沒有過他會不會就只是頂了張和商洛一樣的皮囊。
現在我是知道了,可是已經爲時晚了。
“阿嬌,過來。”雖然他陰沉着臉,臉色很不好,但是在看到我的時候,還是展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,然後衝着我揮了揮手。
我點頭,快走兩步準備回去。
順帶着提醒某隻別掉坑裏了。他特別嫌棄地看了我一眼,都不想和我說話地教訓了句,“阿嬌,你在逗我是不是,你以爲我和你一樣,不開竅嗎?”
得,我好心好意,結果又被嫌棄了。
不過其實心裏挺高興的,就差好好生生地痛哭一場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