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沒有選擇,一切都是我策劃的,賀家無人知曉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,只求你放我賀家其他人一條生路,也算看在連城的面子上,感激不盡。”賀長陽咬牙道。
“哼,你倒是條漢子。”我冷道:“既如此,那就送你上路。”說完對周建兵遞了一個眼色。
周建兵點頭,一揮手,兩個手下拿了一根麻繩,纏在賀長陽脖子上用力一勒。
賀長陽頓時雙眼怒凸而出,滿臉漲紅,而後由紅轉紫,舌頭伸的老長,嘴裏發出“嗬嗬嗬”的音嘯,卻一點空氣都吸不進去,眼睛本能的上翻,漸漸開始失去意識。
“就這樣除掉他嗎?”毒蝴蝶微微蹙眉,道:“我用蠱的話,保管它什麼祕密都吐出來。”
我搖頭,道:“殺人不過頭點地,捏死他跟一隻螞蟻差不多,沒什麼意義,這人留着,有用。”
毒蝴蝶眼睛微微一亮,道:“你想用他對付牛統領?”
我笑笑,道:“遲早的事,於公於私都要除掉它!”
過了一會兒眼看差不多了,我擡手阻止了手下人繼續,他們鬆開麻繩,一盆冰水便朝賀長陽潑了過去。
賀長陽一激靈,頓時劇烈咳嗽起來,臉上的紫色緩緩消退,這時候再看他的臉,已經隱隱有了驚懼之色。瀕死這種事情很考驗人,一次死過去倒還好說,要是沒死,就不會再想品嚐那種滋味。
很多人玩自殺就是這樣,第一次攢足了膽氣自殺如果沒成功,下一次就沒什麼勇氣了。
我走上前,道:“賀長陽,你給我聽仔細了,你的命暫時寄存在我這,你繼續回賀家做你的家主;牛統領肯定還會找你,不管它要你幹什麼,先答應它,然後立刻通知我,事後我和你的恩怨便一筆勾銷;如若不然,你自己掂量着,牛統領能拔掉你在陰間的根,而我能同時拔掉你陰陽兩界的根。”
賀長陽微微哆嗦了一下,嚥了一口唾沫,立刻點頭。
我遞給周建兵一個眼神,轉身帶着毒蝴蝶出了
冷庫,回碧落谷去了。
這其實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事後自己都忘了,只是順帶做一點可能性的準備,更多的原因是看在皮衣客的情分上。不管怎麼樣,他和皮衣客終歸是本家兄弟。
後來……這安排還真起了不小的作用。
……
之後日子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,足足半年。
又是一年年關,我的道行已經完全邁過了五百年的坎,正朝着六百年前進,只是速度已經放緩了。
這一日,我正在練功房練刀,胖子跑進來,道:“春子,海雲飛來了。”
我一愣,海雲飛,也就是白臉青年。
他曾經來到川東居住過一段時間,但有時也會消失,大半年來只來找過我一次,只要了一張進出半步多的憑證,聽周建兵說它在半步多大戰前後去過半步多,但到底去哪幹什麼就不清楚了。
周建兵本能的想要去調查,但被我阻止了。因爲他身後站着的,是封門村的靈棺守護者鬼官,現在隱隱算朋友關係,去調查恐壞了關係。
前兩個月他又離開了,不知去向,現在出現肯定找我有事。
“讓他進來。”我立刻道。
胖子跑出去了,沒多久便領着白臉青年進來了。
讓我心頭一跳的是,他風塵僕僕的,臉上帶着幾分焦急之色,一見我便道:“現在和我去一趟封門村。”
“什麼情況?”我心裏咯噔一聲,來急事了。
“邙山鬼王的爪牙出現在封門村外圍,鬼官大人懷疑它們可能盯上靈棺了。”白臉青年道。
“什麼?!”我渾身一震。靈棺的祕密是一直沒能解開的疑團,對我非常重要,而且基本都處於非常隱祕的地方,很難找到。
唯一可以確定被鬼王殿知曉的,就是鬼陵那一口,但鬼陵一直在移動,所以也算很隱祕。而現在白臉青年卻告訴我,封門村的靈棺竟然被邙山鬼王知曉了,非同小可!
“靈棺如此隱祕,沒有特殊的方法根本進不了它所在的空間,怎麼會被發現?”我急忙問。
萬鬼窟、野人部落、火海煉獄、地河之海、月宮、鬼陵、幽靈船、封門村,它們或非常隱祕,或在移動,很難被發現,隱藏的嚴嚴實實。
之前酆都大帝一直在指引我尋找它們,代表它其實也不知道靈棺的具體位置,換句話說,鬼王殿也應該是不太清楚的,最多隻知道一部分,而且還不一定能接觸。
現在它們終於打起了靈棺的主意,這絕不是什麼好事。
“鬼官大人也不得而知,或許……和丟失的輪迴盤有關。”白臉青年試着解釋。
“又是輪迴盤?”
我皺眉,丟失的輪迴盤真假先不論,但它丟失的後果,似乎在一點點的開始顯現了。
“那你們要我怎麼做?”我急忙問。
白臉青年道:“把靈棺安全的轉移到別的位置去,它不能再留在封門村了。”
“嘶……”胖子抽了一口冷氣,說:“這事恐怕有些棘手啊,邙山鬼王手下都不弱,真出現什麼意外你們都扛不住。”
白臉青年道:“所以要儘快,目前它們出動的還只是一些偵查探子,應該來得及。”
“你有什麼想法?”我問。
“很簡單,我們隱蔽的進去,做好準備,然後突然用直升機把靈棺吊走,不讓邙山鬼王的爪牙有任何可趁之機。” 抱歉BOSS,睡錯了 白臉青年不假思索的說道。
“好,就這麼辦,我們走!”我當機立斷收拾東西出門,這件事宜早不宜遲,不能再拖延下去。
出門後我立
刻打電話讓皮衣客安排私人飛機,又給苗苗發短信,讓她安排一架直升飛機隨時準備配合我。
很快我們便出門了,登上飛機直飛封門村。
等到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,下方的茫茫黑幕,什麼也看不見。
“跟緊我!”白臉青年道。
我點頭,這一次爲了能夠精準降落,我們穿的是滑翔翼,從萬米高空一躍而下,儘可能不讓邙山鬼王遊蕩在封門村外的爪牙發現我們。
我們一躍而下,白臉青年在前面引路,我緊緊跟隨,顯然,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降落封門村了。
很快下面一個模糊的輪廓便出現在視野內,果真是封門村。
幾乎下降到了最低高度,白臉青年纔打手勢開傘。傘開後,我們悄無聲息的滑翔進了封門村,形如鬼魅。
我打量了一下封門村,發現上次魔物侵襲的痕跡依然斑斑,陰森森,讓人感覺很不舒服。
接着,白臉青年便帶我去了鬼廟。
它上前燒香點蠟,又割破手指,道:“封門弟子海雲飛,以血爲媒,呼喚鬼官大人。”
“呼呼~”下一刻,陰風襲面,蠟燭開始搖曳起來,兩尊神像忽然散發出一股相當不弱的波動,陰嗖嗖的。
“海雲飛拜見鬼官大人。”白臉青年立刻躬身。
“我們的時間不多了,閉上眼睛。”一個有些飄的聲音傳來,聽着辨不輕方位,就好像立體聲一樣,稍微帶一點尖細。
我和白臉青年照做,鬼官聲音又傳來:“向前走,不要停。”
我們依言往前,走了足足四五分鐘,它才喊停,讓我們睜眼。
一看,是原來那個密室,靈棺就放在正中央,長明燈靜靜的燃燒着,氣氛顯得靜謐而幽深。
鬼官依然沒現身,但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存在。
“我有一個問題,爲甚你們不能自己轉移,要喊我過來?”我問,之前還以爲是白臉青年需要幫手,但後面看他在飛機上一躍,顯然它擁有的資源也不少,一架直升飛機根本不在話下。
橫推從拔刀開始 “妖心在你身上,只有你才能移動它。”鬼官開口。
“這口靈棺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?”我追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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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官沉默了,頓了頓才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我皺眉,乾脆換了一個問題:“那你爲什麼要守着這口靈棺?”
“也不知道。”鬼官沉默了一會兒,說:“我從沉睡中醒來之後,記憶就變得很朦朧了,但直覺告訴我這口靈棺很重要,必須守護好。”
我無語問蒼天,又是記憶消失!而且還是一個守護者!
之前在半步多,笑面佛三眼郎等一衆人也是,都說記憶模糊了,很多東西見到了就知道,但若是沒見到也不會想起來。
不止它們,現在一回想,恐怕那些守護者也是一樣的,都不記得了,只是心裏的呼喚讓它們一直堅守着。
贔屓也同樣如此,只不過是,它守護的不是靈棺,而是洪村,同時也沒有陷入沉睡。守棺靈也是,只是它守護的不是靈棺,而是普通的棺材,數量多達數百口。
此外,半步多的那些甲士也同樣是在沉睡中醒來的。
這感覺……就好像沉睡了整整一支大軍一樣!
有普通的甲士,有精銳的頭領,還有入道者,甚至是白香月那種強悍的存在。
而且,半步多那些恐怕只是一部分,像守棺靈守護的那種集中數百口的棺材,還有,不止一處!
我百思不得其解,那麼多的守護者,到底在守護什麼?
……
(本章完) “那棺材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?”我不甘心,又問了一句。
裏面的存在絕對不簡單,當初在鬼陵的時候,鬼王殿似乎很忌諱裏面的東西,輪迴盤一出現便全力搶奪,甚至引發戰鬥進入了白熱化;四方勢力全力近乎全力出手。
而且似乎只有輪迴盤才能打開它。
可鬼官還是說不知道,記不清了。
我皺眉,一時間也想不通關節到底在哪裏,一片混沌,沒有人能提點我,也沒有能告訴我。但毫無疑問的,他們似乎都在等待某個人或者某個存在的迴歸,或許就是白香月等待輪迴的那個人。
而玉王說那個人是魔。當時沒法問,現在回想起來讓我奇怪,既然是魔,又爲何說是“人”呢?妖、魔、人、靈,那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。
“事不宜遲,我們還是趕緊動手吧。”白臉青年對我說道。
我點點頭,問:“我該怎麼做?”
“中間有血槽,將妖心之血抹在上面就行了。”鬼官聲音適時傳來。
我走上前,自己觀察了一下,上面銘刻的紋路上果真有一條血槽,只是不注意去看根本發現不了。
我立刻劃破左手中指,將指血擠出幾滴,灑落在血槽的起端。
“嗡!”
一股猛烈的氣勢洶涌而出,恐怖的威壓惶惶如九天落下,令人本能的兩腿一顫,差點沒跪在地上。
這感覺就好像裏面葬了一個活着的神靈!我還好,白臉青年更是悶哼一聲蹬蹬瞪的後退,依靠在牆上扶着,纔沒踉蹌着做在地上。
我咕咚一聲嚥了一口唾沫,好強!
這不是一般的強了,給人感覺就好像裏面的東西跑出來,跺跺腳便能讓陰陽兩界搖三搖。
但很快,這股威壓就消失了,一閃而逝,並未出現多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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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了頓,“嘭”的一聲它一震,在緊貼的地面上露出一條縫隙。
我本能的以爲的某種開關開啓將靈棺放開了,低下頭去看,頓時大吃一驚。
靈棺不是被放開了,而是懸浮起來了!
無重力懸浮,就這麼詭異的飄着!
白臉青年臉色又是一變,回過神來,看了看靈棺道:“這是傳說中的附地術,沒想到真的存在。”
“什麼……附地?”我震驚之餘根本沒聽清,本能的問了一句。
白臉青年解釋道:“附地術,一種傳說中早已失傳的法術,和縮地術,圈地術合成三大地術,顧名思義就是附在地上的意思,一件哪怕是輕如鴻毛的東西一旦附地,
便會中如泰山,根本無法移動。”
“這麼誇張?”我分外吃驚,但一想這靈棺的來頭又感覺理所當然。如果靈棺可以輕而易舉的移動,恐怕早就不在此處了。
白臉青年點頭,然後對我道:“你動它一下看看。”
我看向靈棺,用手頂着它輕輕一推,靈棺頓時移動了幾分,很輕盈,就像一塊泡沫。
“可以!”我眼睛一亮,然後又試着將它往上一擡,靈棺又動了,真的向上浮起來幾寸。
想了想,我對白臉青年道:“你來試試。”
他稍稍遲疑了一下,走上前,輕輕一推,靈棺紋絲不動,再用力,還是不懂,擡起來也是如此,靈棺就好像被釘在了半空中,無法動搖。
我不信邪,又上去推了一下,靈棺動了,一如之前的輕巧。
“看來它只認妖心的擁有者。”白臉青年道。
“事不宜遲,趕緊將它移走吧。”這時候,鬼官的聲音又傳來了。
我應了一聲,從包裏拿出繩子將靈棺捆了起來,然後閉上眼睛,在鬼官的指引下朝密室外面走去,幾分鐘後等我睜開眼睛,已經到了外面,在鬼廟外面的空地上。
“現在就走吧,邙山鬼王的爪牙探子就在外面,雞鳴之後恐怕就會進村。”鬼官又說。
我說好,於是拿出手機給苗苗發短信,讓她安排的直升飛機立刻過來。原本這裏是沒有信號的,但此刻應該是被鬼官給解除電磁屏蔽了,短信順利的發送了出去。
苗苗幾乎秒回,說來了。
沒多久,黑幕沉沉的高空果然想起了螺旋槳的聲音,越來越大。
沒多久一架直升機便破開黑幕,懸停在封門村上空。
他們丟下繩梯,白臉青年率先爬上去,我就掛在繩梯上,示意飛機立刻起飛。
很快,飛機拉着我,我拉着靈棺升上高空,然後朝着外面飛去。
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,我便和白臉青年商定了暫時寄存靈棺的地點,就放在重慶了,有玉王禁令在,眼下的重慶是比較安全的。
退一萬步如果真發生什麼意外,還可以就近將靈棺運往半步多,可進可退。
所以,直升機在升的足夠高之後,便朝重慶的方向進發。
此時已是天寒地凍,我掛在軟繩上,強勁的冷風一刮,頓時凍的直打哆嗦,但還扛得住,兩個小時之後,飛機降落。
我們不可能直接飛回重慶,因爲這樣動靜太大了,必須換別的交通工具。
苗苗早就安排好了,我們上了
一輛廂式貨車,上高速後直奔重慶。
一路都沒發現什麼異常,我和白臉青年都鬆了一口氣;看樣子,邙山鬼王的那些爪牙應該是沒反應過來。
但這種想法只維持只維持了不足一刻鐘!
車廂裏面安裝的監控,可以看到外面,後方追上來幾輛警車,要求貨車靠邊接受檢查。
“它們不是警察,是魔屍!”鬼官急忙道。
“肯定是動用了衛星,鎖定了我們的飛機和貨車。”白臉青年臉色一變。
我心頭一跳,立刻拿起對講機對駕駛室喊話,讓它們不要停。
司機駕駛技術相當老辣,稍稍一減速,方向盤一甩,貨車頓時朝旁邊一夾,警車猝不及防撞上了隔離護欄,然後一翻又滑向另外一邊,滾了幾滾,衝進了高速右側護欄外的一條溝裏。
“漂亮!”
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,司機肯定早就發現不對勁了,提前做好了準備,我一發話他就動手了。
警車栽在溝裏,沒幾下便甩的不見了。
“這輛車不再安全,前面有一個涵洞,在那下車。”鬼官道。
我點頭,邙山鬼王的爪牙既然盯上了我們,下面肯定是圍追堵截,如果繼續沿着高速前進,完全是往它們懷裏撞。
過了幾分鐘,前面果然出現了一個不算太長的涵道,我和白臉青年準備好,他一開車門我便提着靈棺跳下去,而他則一甩便跳上了車頂,將車廂門重新關好才跳了下來,剛好處在涵洞出口的位置,差一點就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