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了,說起來,那小子其實並不是怪物吧。
只是看不下我的殘暴作為,才和我作對的嗎?
那麼,那小子可就厲害了呢。
有那種身體天賦的話,說不定能夠培養成為百夫長那樣的強者。」
坐在地面上之後,十夫長也冷靜了許多。
他分析著剛剛發生的一切,也搜索著輝房間的線索,才重新意識到,輝是個普通人。
可是這一發現,卻讓十夫長唏噓不已。
看著輝相冊里的照片,整理著關於輝的線索,十夫長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「如果那小子,知道那些異種所犯下的罪惡,還會不會選擇保護她呢?
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害,可是她們潛藏在身體之中的危險,可不是能夠控制的啊。」
十夫長說著,扔掉了手中的相冊。
而此時,在另一邊,塔可和輝已經逃到了郊外。
見身後沒有追兵趕來,兩人就停在了樹下,大口喘息著,打算恢復下體力。
而塔可,還因為剛才十夫長的攻擊,而雙腿發軟。
她將自己的長發撩到身後,紮成馬尾,以便於接下來繼續逃跑。
然後她抬起了頭,看著輝。
「感謝你…再一次救了我…
可是…那也無法讓我原諒你之前的背叛…」
塔可說著,沒有猶豫一下,徑直一巴掌抽在了輝的臉上。
只不過,也許因為力氣幾乎耗盡了,塔可的這一掌軟軟的,沒有一點力度。 “好,我出去。只是……”姜娜拿起自己的包,站起身,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道,“只是,我敢肯定的告訴你,逸晟是不會放過你的。你如果聰明,最好考慮一下和我合作。否則,倒是死了連鬼都變不成,就後悔都來不及了。”
說完話,就“咚咚”的踩着高跟靴往外走了。
直到她出了院子,“砰”一聲關上院門的那一刻,我纔回過神,緊緊捏着拳頭,心裏五味雜陳。
無論逸晟回來是做什麼的,只要能幫我打敗姜娜,報復我什麼的,都無所謂。
她走沒多會,俞川就提着餐盒回來了。
一進來,他將餐盒放到桌上後,就朝我問道:“家裏一股馥郁的香水味,是不是剛纔來什麼女人了?”
“姜娜來過。”我如實回答道。
俞川一聽到姜娜的名字,俊眸裏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,“她來幹什麼?”
“你猜!”說話間,我起身走到飯桌邊,打開餐盒準備開吃。我是真的餓了。
他不是自認爲很聰明嗎?我就考考他!
“看你完好無損的坐在這,還能吃飯。並且,心情還不錯的樣子……”俞川聞言,開始推敲起來了,說話間,狹長的俊眸裏,如寶石的眼珠一轉,又道,“她要麼來像你示弱,求放過。要麼就是來找你合作對付逸晟!以她的性格,前者不可能,後者倒是很可能。所以,她一定是來請你合作的!”
他猜的也太準了吧!
我剛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藕片,就因爲吃驚重新掉進餐盒裏。
“你這麼崇拜的表情看着我,看來我是猜對了。”俞川拉起我身邊的椅子坐下,霸氣的一手搭在椅背上,得意的看向我。
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皮夾克,裏面是墨藍色的羊絨衫,整個人看起來凌厲霸氣,烏黑深邃的目光盯着我時,讓我有種看不透的神祕感。
我看了他一會,他沒在說話,而是指了指飯菜,意思讓我吃飯。
我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。
他疑惑的看向我,“菜不對口?”
“不是的。”我答道。
“那你怎麼不吃了?”
“你爲什麼不問我同沒同意和她合作?”我問道。
他聞言,上揚了輪廓分明的脣,朝我邪邪的笑道:“你都告訴我這件事了,可能和她合作了嗎?再說,以你和逸晟的關係,你要是選擇合作,那不是作死嗎?”
“俞川,你確實夠睿智。”我淡淡的朝他一笑。
看着他的眼睛,我的心都會劇烈的跳動了,看來,我真該避開他的。
“沒辦法,不睿智就會被人害,所以,我不得不睿智。對了,你頭好點了嗎?”他轉移話題。
我摸了摸自己的頭,似乎都沒感覺到疼了,“沒事了。”
“那好,吃完飯去看看逸晟吧。”他朝我說道。
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隨即點點頭,垂下眸,“好,我正好想他了。”
——
將近中午了,我和俞川來到了濟仁醫院的病房裏。
逸晟的真身依舊靜靜的躺在病牀上,我走過去,不用俞川說,拿起病牀底下放着的盆,去衛生間打了熱水,過來給逸晟擦身體。
這次擦臉的時候,我發現逸晟的臉變得飽滿了有光澤了,不像我上次看到時,那麼瘦和乾燥了。
漸漸往下擦,覺得身上也是,胳膊和胸口的肉也變多了,但,畢竟變化不是很大,我也沒放在心上。
擦完身子,我就搬來椅子,拉着他的手,坐在他病牀邊,看着他的臉,一遍一遍的唱着我改詞的童話。
這次,俞川沒有再出去等我,而是在屋內的沙發上坐着。我總感覺他的目光盯在我身上,但,我回過頭看去的時候,他卻看着別處。
大概在病房呆到午飯時間的時候,俞川起身走過來道:“你頭上的傷沒好,今天就陪逸晟到這吧,先和我出去吃飯,吃完飯,回去休息。”
我確實頭有些暈了,所以,也沒拒絕,只是擡頭問了他一句,“川哥,逸晟現在真身裏面嗎?”
“嗯。”俞川點點頭。
“那我說話他能聽見嗎?”我問道。
“能。”俞川每次來醫院看逸晟,都好像很憂傷。話也特別少。
我得到他這個回答,於是,站起身看了逸晟幾秒鐘,就伸手摸了摸他頭上的頭髮,然後拽下他的氧氣罩,在他的泛白的脣瓣上親了一口,“逸晟,如果你有方法讓自己醒過來,而不是成爲一抹冤魂的話,告訴我,無論是什麼方法,我都幫你!”
話末,我的眼淚順着眼眶,顆顆墜落在他的臉頰上。
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,希望他能夠再信我一次。
“假如是要你的命呢?”突然,我背後傳來了一抹熟悉的沙啞男音,是逸晟的!因爲有氧氣罩的聲音。
可這聲音不應該是在我身後發出來,而是在身下發出來纔對。
我猛地一轉身,只看到了俞川神色複雜的看向我。
我心跳的劇烈,難道剛纔的話,是俞川說的?……
“可兒,回答我。如果是要你的命換我的命,你還會幫我嗎?”這時,逸晟的聲音又響起來了,但俞川的脣瓣沒有動,只是,依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眼睛看。
但那聲音卻是從他身體裏發出來的,難道逸晟現在附在俞川的身上了?
“逸晟,你在哪?”我詫異的看着俞川問道。
“我在表哥的身體裏。可兒,回答我。”逸晟又開口了。
這時我發現俞川的目光已經一動不動,我才知道,他似乎身體動不了了。難道這就是傳說的鬼附身?
“可兒……”逸晟催促我。
“逸晟,如果真的可以用我的命,換你的命。你隨時都可以取走我的命,但是,請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。”我這句話說的夠明白了吧。
“傻瓜,我怎麼會捨得要你的命呢!”逸晟的聲音再次響起來,只是,這次他伸出俞川的手,撫摸着我的臉頰,溫柔道,“今晚乖乖等我,我想你了。”
話末,我就感覺俞川的身體一晃,隨即,他拍了拍自己的頭。
“川哥,剛纔逸晟好像附在你身上了。”我看到俞川拍着自己的腦袋,一臉困惑的模樣後,我說道。
“我猜也是……這夥計,每次上我身也不事先打個招呼,好煩人!”俞川走到逸晟牀邊,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,“下次,麻煩你這臭小子附身的時候,打聲招呼,不然,小心我拔你的氧氣罩!”
“……”我無語的看着他。
“好啦好啦,我們先走吧。”俞川隨後又朝我催促道。
我則掃了眼逸晟,朝俞川問道:“爲什麼逸晟白天,就沒法像晚上那樣有實體似得呢?”
“鬼魂白天能量都很弱,顯身會浪費他們的法力,當然要晚上出現了。”俞川答道,隨後就率先離開,一副生怕我再多問他問題似得。
他出去後,我並沒有着急跟出去,而是拿出手機,偷偷給病牀上的逸晟拍了一張照片。我想記錄一下他現在的樣子,等到下次來看他的時候,就可以做個對比,看看會不會再有變化。
——
從醫院出來,俞川就開車將我送回了家,他開的是他那輛白色的路虎。坐上車,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,他開車送我和盛男回家的畫面,於是,側面問他:“對了,一直有件事情我忘了問你了。”
“什麼事情?”俞川抽空扭過頭掃了我一眼,隨即,把着方向盤繼續看着車前方。
我則看着他完美的側顏,微微發怔,“你的店面‘破兇堂’怎麼會那麼詭異呢?第一次我和盛男怎麼都沒找到,結果,你一出現,就帶我們進去了。 終極大武神 我記得,那裏不是廢墟嗎?還有,爲什麼你不是把那串桃核手串送給我,而是,問我要錢呢?”
俞川聞言,咧嘴一笑,露出了潔白的牙齒,卻沒有看向我,“破兇堂外面罩了一層障眼法,是我請高人做的。只有我在,破兇堂纔會出現在你們眼中。至於收你錢,那是因爲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的原因。只要是賣出去的東西,不管是賣給誰,我都要賺一筆。這是做生意的法門,一虧百虧,我可不能虧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我明白了。”他解釋完,我就從他身上移開目光,看向窗外的街景。
一路無話的,他將我送到了家之後,說他還有點事要處理,就離開了。
他一走,就我一個人在家。我回到了自己二樓房間,還沒躺下,文翰就打來了電話,“可兒,我查清楚了。”
我一聽這話,猛地坐正身子,問他,“那麼,俞川和張婷婷究竟是什麼關係?” 「雖然感謝你再一次救了我…可是…
那也無法改變你之前背叛我的事實…輝…我無法原諒你…
現在…我不能相信你了…」
塔可說著,一巴掌抽在了輝的臉上。
只不過,這種軟綿綿的打擊感並沒有讓輝感到一點痛苦。
但輝還是揉了揉塔可擊打過的地方,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「對不起,那時候的確是我錯了。
因為你想啊,手心中能產生火焰的人,怎麼看也不正常吧。
所以,我那時才會想把你交給治安官。
可我沒有想到,會引來那種殘暴的傢伙。
讓你受傷了,塔可,真的很抱歉。」
看著塔可的神情,輝知道,自己說什麼也一時無法改變塔可對自己的看法了。
所以,他只能這樣道歉著,微微低下了頭。
「不要叫我的名字…從你的嘴裡說出來那兩個字…感覺很彆扭…」
毫無疑問,對於輝的道歉,塔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。
她扶著自己已經斷掉的手臂,試圖做些什麼,好讓手臂恢復原來的形狀。
不過塔可是沒有治癒的能力,憑藉她自己一個人也無法讓斷臂癒合。
而經過她這麼一折騰,原本被逃跑的緊張感屏蔽掉的痛苦,此時更強的反饋到她的腦海。
這種痛苦,讓塔可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。
塔可轉過身,背對著輝,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,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。
在她心裡,眼前的輝已經不是可以相信的人了,所以她不想讓輝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。
對於塔可來說,也只有對信任的人,才會露出軟弱的醜態吧。
「我知道了…
也是呢,我沒有資格叫你的名字。」
因為塔可背對著自己,所以輝並沒有察覺到塔可已經落淚了。
他這麼說著,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。
「那麼,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,難道還要一直逃下去嗎?
那傢伙究竟是什麼人,又為什麼要追殺你?
可以的話,還想請你告訴我。
突然間就遇到了這種事情,我並不想一點頭緒都沒有。」
輝站起身來,他這樣問著塔可,想要理清這一切的來龍去脈。
只不過,正在剋制著哭泣聲塔可,並沒有回應輝的力氣。
塔可知道,自己一開口的話,肯定就會痛得哭出聲來。
所以她一句話都沒有說,只是背對著輝,用力地搖了搖頭。
「不想告訴我嗎,的確,對於曾經背叛過自己的人,又怎麼會告訴他自己的秘密啊。
那算了,我不會再問你這些事情了。
接下來我打算回到城市裡,去找真正的治安官彙報這一切。
那種殘暴的傢伙,一定要受到懲罰。
而你,也就趁著這個機會逃走吧。
放心好了,我不會再說出任何關於你的事情,也不會記住你的名字。
我們不曾相遇,今天早上,就只有那個殘暴的傢伙闖入了我的屋子裡而已。」
輝這麼說著,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打算。
雖然心裡還有很多疑惑沒解開,但見塔可並不想說什麼,輝也就放棄了這份好奇心。
還以為會被捲入到一場不得了的紛爭之中呢,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收場。
不過想想的話,其實重新回歸平淡也不是不好吧。
塔可是誰,那殘暴的傢伙又是誰,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對了,也該準備下期末考試了吧。
再不好好學習的話,大概下學期就又要重修了。
輝這樣想著,無奈的搖搖頭。
如你所見,輝並不是一個學霸,但他的成績也不至於墊底。
他只是一名稍微努力一下成績就能上去,但不努力就會掛科的普通學生而已。
輝看著還坐在地面上的塔可,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。
她還是不打算回應我一下嗎,我就只能這樣悄聲離去了嗎?
不過,這樣也好,這種平靜的分別對我來說也是最好的結局了吧。
真好呢,回去以後,久違的稍微放鬆一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