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嘖嘖,開了眼界了。”
“看字體應該
是漢唐時期的,厲害!”
“肯定值大錢的寶貝!”
“……”
旁邊不少土夫子議論紛紛,有人驚歎,有人驚悚,有人貪婪。
我將目光從石碑上移開,落在守門的兩隻石像上面,長得有些像老虎,但腳掌有些誇張的打,爪子非常鋒利,毛長、人面、豬口牙,最是一雙眼睛,塗成了紅色,更顯殺機。
“這什麼東西?”我問,從沒見過。
“是檮杌,守墓的四大凶獸之一,警告裏面殺機重重,生人勿近。”瓜哥道。
我恍然,苗苗曾經和我講過,檮杌和饕餮、窮奇、混沌一起,是有名的四大凶獸,就跟地獄裏面跑出來的兇靈一樣,殘忍嗜殺。
“摸機關。”沈三成終於發號施令。
鷹鉤鼻組織了一下,立刻便有四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,尋找開啓大門的機關。
旁人紛紛散開,生怕他們觸動了什麼而傷到自己。
我們也躲開正門的方向,看着他們正在摸索的大門,有些奇怪,便問:“這墓葬不是越隱蔽越好麼,爲什麼要弄一個這麼顯眼的大門在外面,生怕土夫子們不知道?”
皮衣客微微一笑,道:“這隻能說明墓主人有足夠的自信。”
瓜哥也點頭,說:“有門,土夫子便會去開門,沒門的話就會強行破壞,這是一種墓葬建設者和盜墓者之間的較量和默契,一扇門算不得什麼,反而表現出一種氣度;要是實力不夠的土夫子,恐怕就此打道回府了。”
我聽的暗暗心驚。
很快,其中一個土夫子便摸到了一個暗格,喊了一聲。
沈三成直接讓他開門。
土夫子心驚膽戰,卻也不敢違抗,嚥了一口唾沫壯膽按下暗格。
“嘭!”
大門一震,淡淡灰塵從裏面飄出來,而後“咔咔咔”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,大門緩緩上升,打開了。
“裏面自成一方天地,很乾燥。”瓜哥眸光熠熠的說道。
開門的一瞬間有灰塵飄出來,而外面是潮溼的溶洞,顯然門裏門外是兩個世界。
很快石門就升到了頂,我大吃一驚,這扇石門竟然厚達十數米,簡直不知道有多沉重。
不用沈三成放吩咐,有人立刻上去朝裏面丟熒光棒,再用火把探測空氣中氧氣是否充足。
沒多久,他們便確定空氣安全。
鷹鉤鼻立刻下令填門。
填門的意思就是支撐住石門,以防人進去之後石門突然關閉,失去了出入口。
他們填了兩層,最上面一層是八根非常粗壯的千斤頂,下面還摞起了石板,分兩邊排放,就算千斤頂頂不住壓下來,下面的石板也可以保證石門無法完全關閉。
這一通忙活,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,材料不夠還從外面搬運。
等加固好,沈三成命令留下三十人看守,其餘人全部進大墓。
門內是一條很寬的墓道,黑暗吞噬了遠處。一衆人打着火把進入,許多人謹慎着還抽出去了武器。
墓道很長,走了一段時候是一個拐角,衆人拐了過去。
不知道爲什麼,我突然感覺惴惴不安,彷彿遺漏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。這就是一股直覺,說不清道不明它從哪來。
忽然,走在探路隊後面的沈三成忽然停了下來。
“不好,快回去守大門!”他臉色大變,立刻轉身驚呼一聲。
我、瓜哥、皮衣客是百年道行中走在最後的,二話不說抽出武器便往回衝。
我更是腦海中電光火閃,終於想起來哪不對勁了。
檮杌石像!
“啊!!救命!”
“啊!”
“快跑!”
“……”
與此同時,入口出傳來陣陣慘叫和驚吼聲,同時石門也在轟隆隆的響動,分明是在降落。
我和瓜哥大驚,有多快跑多快,可等跑過怪叫一看,不禁渾身冰涼。
來不及了!
只見支撐大門的石塊和千斤頂散落了進來,滿地都是血,守衛的守衛無一倖免全倒在血泊之中,甚至有些直接被肢解了,斷臂殘肢甩了一地都是。
最恐怖的是大門外面兩隻渾身浴血的檮杌兇獸,眸光血紅,正冷冷的盯着往外奔跑的我們。
赫然是活過來了!
我們全力奔跑卻跑不過落下的石門,石門升起來很難,但落下卻非常迅速,很快便“轟然”徹底關閉,濺起一片血浪。
我和瓜哥呆在巨石前,通體冰涼。
這分明是一個陷阱,檮杌的石像並不是死的,而是活的。
我終於知道剛纔的感覺哪來的了,是從贔屓身上來的,贔屓不動的時候就是化爲一座石龜像。
兩者如出一轍!
很快沈三成也帶着人趕回來了,眉頭深皺,詢問的看了我們一眼。
“檮杌是活的,外面的人死光了。”我照實說。
一衆土夫子個個面如土色,呆若木雞,有些人已經嚇的腿都軟了。石獸復活的現象只存在於傳說中,猛的出現在人前,幾乎所有人都被驚了魂。
我心裏也惴惴不安,不是沒見過,而是細思恐極。
贔屓能化石龜,但贔屓是什麼實力?一隻爪子可以滅了我們所有人!
外面的檮杌肯定很強,但它們沒殺進來,而是把我們關在裏面,就說明,就說明裏面恐怕還有更厲害的東西。
這一下,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沈三成,他是主心骨。
“檮杌守門,好大的手筆。”沈三成臉色發沉,轉身,道:“退路已無,繼續往前。”
“不能……不能把門炸開嗎?我們帶了炸藥的。”一聲有些刺耳的聲音忽然說道。
“你是哪裏混進來的蠢貨?”鷹鉤鼻怒斥一聲,吼道:“墓道遠沒石門結實,石門還沒炸開墓道就已經塌了,想被活埋是吧?”
這一吼,徹底沒人吱聲了。
“大家不必驚慌,裏面空氣流動非常好,說明一定有別的出口,徐爺倒鬥多年,什麼樣的事沒經歷過?照做就是,不必多問。”這時,沈三成身邊的捲毛男終於說話了,一口的港臺腔。
“探路隊在前,繼續前進,瓜少飛,你的人押後。”鷹鉤鼻也發號施令。
我和瓜哥對視一眼,點點頭,雖然和對方不和,但這個命令中規中矩,也無從拒絕。
隊伍繼續前進,但所有人心裏都蒙上了一層陰影。這才一個照面,隊伍就折損了近三分之一。
墓道很長,而且不斷的在轉折。
沒多久,墓道頂忽然開始緩緩變高,最開始只有一層樓高,後面逐漸攀升,兩層樓三層樓,到最後火把已經照不到上面,只能靠手電了。
“小心上面的機關!”鷹鉤鼻忽然說了一句。
衆人打開手電往上面照,不禁大吃一驚,只見好多的鋒利的釘耙掛在上面,森森然足夠讓人犯密集恐懼症。
要是沒有手電只有火把的話,根本看不見,貿然走進去絕對死傷摻重。
沈三成看了看上面,又看了看手中的羅盤,道:“石鎖,朝五十步開外投擲。”
幾個土夫子對視一眼,立刻上前揮動石鎖朝五十步開外甩了過去。
砰砰,石鎖落地,砸中一塊青石板。
頂上的釘耙轟然落下,鋒利的釘尖將堅硬的墓道都刺出白點,但讓人意外的是,釘耙上面竟然連着一根繩索,落地之後又吊了上去。
這機關根本就不是一次性的。
……
(本章完) “上面有伸縮機關。”瓜哥道。
我點點頭,這事說難辦難辦,說好辦也好辦,只要砍斷繩索就行了。
這時,沈三成看了身旁的西裝男一眼。
西裝男會意,上前一步,這時候又有人將幾對石鎖之類的重物丟了出去,砸中機關。
“轟”的一聲,頂上的釘耙陣再次落下,西裝男出手了,只見他雙手猛的一甩,數片薄如蟬翼的刀片射出,將釘耙背面的繩索全部切斷。
釘耙落在下面,斷掉的繩索一收,空着上去了。
“厲害!”
我心頭微微一跳,這人明顯是那種喜歡用暗器的,手法非常獨到。
釘耙落在地上,這時候有兩個人迫不及待的上去踩釘耙,想看看能不能踩着釘耙通過,因爲這東西只有一面有釘子,背面沒有。
可一個人上去沒事,當另外一個人踩上去的時候,釘耙的背板突然被反向刺穿,兩個倒黴蛋一雙腿頓時被紮了個透心涼,痛的慘叫。
這還不算完,釘耙上面明顯抹上了劇毒,他們的雙腳噴出來的血很快變成了黑色,沒幾下便蔓延到了手上和臉上。慘叫聲戛然而止,一個呼吸的時間便斷了氣。
一前一後,攏共不過三兩個呼吸的時間,毒素蔓延的速度快到令人頭皮發麻。
“混蛋,亂動!再不聽話的後果自負!”鷹鉤鼻氣的罵了一句,而後又道:“拿長兵器的,快點過來清理。”
一些拿長兵器的立刻上前,用力把釘耙挑起來翻到牆上靠着,一塊接一塊的清理,很快便清理出了一條通道。
但沈三成沒動,後面的人也沒動,就看着他們清理,很快到了剛纔丟石鎖的位置。
沈三成道:“停,退回來!”
清理的人一聽,沒任何猶豫立刻縮了回來,剛纔已經死了兩個了,沒人再敢亂來。
我和瓜哥皮衣客他們對視了一眼,他們也回遞了一個眼神。其實剛纔那兩個被釘耙扎死的人完全可以不用死的。
因爲釘耙的機關術其實並不難,沈三成不可能看不出來,只不過不說而已,爲的就是震住招募來的外人,給他們一個心理暗示,不聽話、亂來的,會死。
代價就是兩條人命,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稱之爲殺雞儆猴。
況且,剛纔那兩個倒黴蛋旁邊就站着西裝男和鷹鉤鼻,他們都沒出手,哪怕是事後補救。
這些人很有默契,而且視人命如草芥,根本不在乎。
等人退回來以後,捲毛男奪過旁邊一個人的一把長矛,用力投擲出去。
長矛重重的紮在一塊石板上,只聽“譁”的一聲,頂上落下一陣黑色的液體
。
“滋滋滋……”
液體一落地瞬間便將地面燒灼出一個洞,甚至連釘耙上面的銳器都被腐蝕出了一個缺口。
“是腐毒液,這東西只要沾上一點,整個人就會被腐蝕成一團黑膿水,連骨頭渣子都不剩。”瓜哥臉色一變。
這裏竟然有兩道機關陷阱,第一道沒躲過肯定死亡慘重,但真正的殺招卻是第二個,沒躲過基本就是滅團。
腐蝕雨從上而落,沾上就是個死字,甭管實力高還是低。
我背脊生寒,這種地方如果沒有合格的領路人,簡直就是吞噬生命的無底黑洞,除非組建一支人數足夠多的軍隊進來,否則根本就不夠填。
“探查隊,上!”等毒液都消耗殆盡,鷹鉤鼻下令。
又有兩個人站出來小心翼翼的朝前面走去,他們顯然是分了組的,輪流探查,是死是活全看自己的運氣,輪到誰就是誰。
這種規則我瞭解,曾經在大魔城的時候就見識過,而且更加複雜,因爲還涉及到積分。自己手上的重刀就是從那裏來的。
很快探查的兩個人就走到只見丟石鎖的位置,石板猛的一沉,兩人嚇的面無人色,卻沒在出現危險,兩道陷阱都已經破了。
“出發!”鷹鉤鼻和沈三成交流了一個眼神後,又下令。
隊伍繼續進發,走了一段,前面出現一處拐彎,手電照過去,牆面似乎有些異樣。
“停!”
沈三成不輕不重的吩咐了一句。
隊伍立刻停下,走在前面探查小隊甚至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。
“盾陣!”稍稍看了一下,他又說道。
就見他手下的人立刻從揹包裏面拿出一面有一面的盾,相互拼接,形成一面大盾,再用鋼管接起來撐住,擋在最前面。
“多聚集過來蹲下,不許冒頭!”鷹鉤鼻說了一聲。
衆人照做,隊伍縮緊。
捲毛男出手了,手上掂了一顆手雷,拔掉安全栓就丟了過去。
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猛烈的氣流橫掃而過,將人吹的都快窒息了。
火光過後,就見大盾“嘭嘭嘭”猛的發出劇烈的悶響,甚至在後退,還往裏面凹陷。
“嗖!”一支黑色的什麼東西打在盾角反彈向墓道頂部,又改變方向紮了下來。
中間部位一個倒黴蛋觸不及防悶哼一聲直接倒地,血飆了旁邊人一身。
我一看,頭皮一緊,這是一支嬰兒手臂那麼粗的箭,將那個倒黴蛋釘在地上,紮了個透心涼。
“是重箭陣!”瓜哥說了一句。
我立刻凝神戒備,我們處在隊伍的最後面,大盾
防禦是比較照顧不到的。
“嗖!”
說時遲那時快,不知道哪又彈來一根重箭,好死不死的就朝我面門來了,速度極快。
“小心!”瓜哥驚呼一聲。
我嚇的一激靈,本能的擡刀一擋。
一聲悶響,我只覺手臂微微一麻,整個人就像被一頭小蠻牛被撞了一樣,本能的朝後面滑移而去。
“回來!”
皮衣客眼疾手快,跳過來一下拉住我的腿,將我拖了回去。
剛剛離開,一根重箭便狠狠紮在自己剛纔的位置。我嚇出一身冷汗,好險,連環箭,差點吃了大虧!
人羣發現不對勁,本能朝前面擠,我們也趕緊蹲着跟上。
這時候大盾已經凹的不像樣了,不停的往後退,重箭的動能是在太強了,儘管被人按住了支撐的鋼管,但還是扛不住。
很快,一直重箭便射穿大盾,竄入人羣中,血浪翻飛,一下便擊穿了四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