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。」
眾人頓時應聲。
那領頭男子才稍稍鬆了口氣轉身,只是前腳剛走,後腳那被訓斥的老三便徹底黑了臉色,眼神兒憤恨,
「老大也未免太過小心了,縱然被關注又如何,待殺人之後離開誰能察覺到我們?就算找也無處可找!」
「既老大都說了,那你就……」
「我出去一趟。」
話落。
他沉著臉扭頭便走。
一側的人還想著再說什麼,但到最後卻只囑咐了一句,「老三,你下手乾淨點,人不許留在寺院內!」
「知道。」
「……」
**
此時。
臨近晌午。
沈明珠才回到院子內,神色間似帶著幾分抹不開的憂慮,心中更莫名的多了幾分慌亂,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。
她眉頭微皺,
「姑娘,剛剛傳消息回來說將軍府的東西都送到宅院中了,稍稍休整了一日便準備啟程回去了。」
春華見她似神色不虞,便端著茶水湊上前,面上帶著幾分淺笑將話題從帶到了旁處,
「算起來出來也將近兩月有餘了,也不知酒樓如今情況如何,待回去之後,小月應當要抓著姑娘再不肯放開了。」
「……」
沈明珠微微一笑。
想到小月粘著她的模樣兒頓時心中軟了幾分,微頓后開口,「我還給她留了一匣子東西呢,皆是些有趣兒的小玩意兒,她定會喜歡。」
「姑娘哪怕只帶個空匣子回去,小月姑娘應當也是欣喜不已的。」
春華調侃著。
沈明珠頓時心中一暖,眉宇間似也舒展了幾分,只心底卻依舊極為不安,像是遺漏了些什麼一般。
屋內氣氛略顯沉悶。
待用過午膳后,暗風腳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回來,
「丞相府的人安置在了寺廟東院兒最東邊的院子,是之前特意留出來的幾個小院兒,與之同來的是庶長子沈長柏,還有二十左右身手不錯的侍衛。姑娘說的那些商戶之人也被安排在東院兒,不過卻是集體廂房,與丞相府隔著兩個院子。」
若是動手的話,那些人未必能討到什麼好處。
只是。
不知那些人究竟是哪方勢力派來的,丞相府雖位高權重,但卻向來不摻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,如今卻被人這般盯上?
還在烏台寺動手?
沈明珠擰緊了眉頭,思來想去都不清楚那些人究竟是什麼目的。
「暫且先盯著。」
「是……」
暗風應聲。
微頓了頓,又將一個匣子拿了出來,遞到沈明珠面前,略猶疑之後方才開口道,
「此物是雲傾塵命人送來,說『裡面東西可保傅無咎一命』。」
「……」
她眸子閃爍。
將那匣子打開后,卻只見中間放置了一個小小的藥丸,淡淡的葯香從上面傳來,頓時讓沈明珠微微一怔。
救傅無咎的葯? 於是這天溫栩栩最終還是帶著孩子們在觀海台閉門待了一天。
而關於紅館那邊的喪事,她也關注到了。
如霍司爵所說,這本來是很普通的一場喪事,可最終,因為想要神家出醜的人太多了,幾乎一整天,所有媒體在播報的都是這件事。
然而,讓他們這些人沒有想到的是,播報歸播報,神家的當家人神宗御卻一直沒有出現在媒體前。
而且,更讓人氣憤的是,那麼多的高官重要人物都來了,還有這些媒體,可當他們到了紅館,卻全都被攔在了門口。
「不好意思諸位,今天我們神家這場喪事,因為我大哥大嫂去世的時候,是帶罪離去的,我們老爺子說了,身為軍人家族,我們不以此為榮,所以,這種喪事,需要一切從簡,不宜聲張,還請諸位回去,就不招待大家了。」
站在鏡頭前的裴慶雲,穿著一件黑色的旗袍,胸口邊則是別著一朵白色的花,一眼望去,端正而又大氣的像極了這個家族的女主人。
握草!
居然直接趕人,一個都不讓進?
這些人立刻炸了,沒有等到好戲的他們,立刻忿忿上前,帶著各種理由要求他們強行進去。
可這時,只聽到一陣整齊而又劃一的腳步聲傳來后,在他們身後,竟然出現了一支足足有一百來人的軍人隊伍!
只看到他們到了這裡后,為首的一聲令下,立刻,這些人就把這棟別墅給保護得水泄不通了,連只蒼蠅都沒有飛進去。
這一招,夠狠!
那些人直接吐血了,沒一會,所有電視的直播便都訕訕的關閉了。
而舒靜齋那邊,本來計劃要將溫栩栩拉下來的那股勢力,在見到這一幕後,也是氣得當場把桌子全給掀了!
溫栩栩,你夠狠!你給我等著!!!
——
紅館安靜下來后,喪事終於得以順利進行。
而溫栩栩在手機這邊,也看到了裴慶雲發來的視頻和照片。
【溫栩栩:舒靜齋就只來了一個神榮?!】
【裴慶云:對啊,那邊……真的太不像話了。】
第一次,這個旁系的子字輩媳婦,責怪了神宗年那邊一句。
溫栩栩臉都氣青了。
她現在已經知曉了整個喪事的利害關係,神宗年那一脈只派了一個神榮過來,自然,他們的意思,她也看懂了。
【溫栩栩:看來,我真是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了。】
【裴慶云:你打算怎麼做?】
【溫栩栩:……】
想了想,還是先不說這事,她的視線又落回了視頻中的靈堂里。
當發現這一分來鐘的視頻里,那個戴著白色孝布的男人,跪坐在火盆前,就一直保持著那個燒紙錢的動作,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時。
她綉眉微蹙了起來。
【溫栩栩:神鈺他沒事吧?我聽說他早上跟霍司爵打了一架?】
【裴慶云:嗯,但是打了這一架后,他安靜多了,應該沒事,現在只是父母突然離去,他被打擊到了,今天沒什麼反常。】
這個裴慶雲安慰了她一句。
溫栩栩又看了看,雖然還是有點擔憂,但因為人不在那裡,她最終還是沒問了。
她其實很想知道,這個人,是不是真的開始恨上他們夫妻了?
時間過得很快,喪事後,一晃三天都過去了。
三天後,紅館平靜了下來。
而神宗御,也終於出了院,回到了觀海台。
「神鈺呢?他這兩天在幹什麼?」回到觀海台後,這個老頭子第一件事就是問自己的副官,神鈺這兩天的去向。
沈副官一聽,臉色頓時有點不太好。
神鈺這兩天在哪?
其實,他根本就不在紅館,紅館那邊,自從喪事後,就只有幾個老傭人在那裡打理,他都已經三天沒有露面了。
「他……他在陳家。」
「陳家?」
老頭子頓時坐在書房的椅子里兩老眼一瞪:「他還跑去陳家幹什麼?自己沒有家了嗎?去打電話,馬上叫他回來,就說我要見他!」
他非常的生氣。
可再一次,這個沈副官讓他失望了。
「我也沒有他的電話,老爺子,他……已經換電話號碼了,沒有告訴任何人,我也找不到……」
「反了!」
神宗御一團怒火騰的一下燒上來,整雙眼睛立刻就紅了:「這個孽障!我要不打斷他的腿,我就不姓神!!」
然後才剛從醫院回來的他,竟然拄著那根拐杖就摔門出去了。
溫栩栩和霍司爵兩人此時正在他們住的那棟樓頂上,一個人坐著靜靜的看書,一個人則是趴在桌面上做著賬本。
這是他們這幾天來相處的模式。
很簡單。
但同時,也很溫馨,很幸福。
突然聽到樓下的動靜。
溫栩栩從密密麻麻的數據里抬起頭來了: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霍司爵眉梢挑了挑,連半分眼神都沒有動的他,看著書本里的字眼淡淡說了句:「不要找理由,三點前完成不了,今晚搬上來睡。」
「……」